燕羽衣掌中力道逐渐加重,心平气和道:“棠大夫落到我手上,怎么心中还记挂景王的命令。”
可怜太医院是个治病的地方,秋藜棠所学也尽是救人要术,遇到武将蛮横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燕羽衣慢腾腾穿好外裳,单手搭着秋藜棠的肩膀缓慢向屏风走去,屏风那边的人的身体瞬间绷得笔直,似乎是在害怕。
“……”
燕羽衣欲言又止,旋即停下脚步。
屏风绣着金桂折枝的花样,先前燕羽衣没空搭理屋内摆设,更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屏风之上,如今打眼一瞧,金桂瓣缠以金丝银线,花蕊拿珠翠作点缀。
狸州商会还真是富得流油。
“臣的名字是燕羽衣。”
燕羽衣拿不准少年的胆量如何,想来萧韫指使他来侍疾,未必会对少年说什么好话。
“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现在称殿下为时尚早,若此人难当大任,是个朽木,比澹台成迢更软弱的话,还得再另寻他人推举。
少年没说话,燕羽衣也不再言语,耐心等待他回答。
或许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教他什么,但他得给他选择的机会。
半晌,少年踟蹰着答:“我……我没有名字。”
“掌柜的叫我小九。”
燕羽衣循循善诱:“小九这个名字是掌柜起的吗,你一直在掌柜手底下讨生活?”
“嗯。”
小九乖乖说:“是掌柜收养了我,他是个好人。”
“那么你觉得带你来这的那个人是好人吗。”
燕羽衣转而道。
他与小九虽隔屏风,之间距离却不过两米,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小九下意识挠了挠头,从动作判断,大抵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孩子。
小九唔了声,说:“会长也是好人。”
闻言,燕羽衣偏头看向秋藜棠,似笑非笑道:“棠大夫也是这么想的吗。”
秋藜棠一副求求您饶了我吧的态度,托着燕羽衣的胳膊,无奈道:“小的只是个治病的大夫。”
“那么我和殿下,谁更讨人厌呢。”
燕羽衣又问。
棠大夫面如死灰,紧闭双唇,一副视死如归,死也不答的态度。
房内顿时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