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宁的唇边轻轻绽出一抹镇定的笑容来,继续道:“侯爷这是怎么了?怎会无端问出这样的话来。”
裴坼微微弯唇,同时不着痕迹地松开紧握住她的手,缓缓道:“或许是今晚月色晦暗,令本侯看走了眼。不过,那再次挥剑而来的黑衣人死的却是蹊跷,阮阮难道没有一丝好奇?”
江阮宁轻轻收回手腕,心中暗自腹诽,狗男人手劲儿这么大,都给她捏红了。
怒气油然而起,没好气地回:“我只以为是侯爷使了什么暗器,才逃过一劫。再说当时那般凶险,我哪里来得及去管那黑衣人的死因。”
心中却道:早知道会被怀疑,当时就不该贸然出手,让你伤上加伤才好。
不过当时并不知道武全会随即赶来,而且见裴坼为救她受伤,她的心顿时就乱了,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却不想这男人秋后算账来得这么快,还敢直接怀疑上她。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江阮宁俯身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重新盛放在木盘里,再起身时眼中只有坚定。
“侯爷与其将精力耗费在无谓的猜疑之上,不如放在彻查到底是谁想要我性命的心思上吧。侯爷把我安置在这小院的事情,想来做得极为隐蔽。可对方还是追踪至此,甚至不惜派遣刺客,痛下杀手。”
“今夜的三名刺客没有得手,尽数被诛,幕后之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侯爷若是不尽早查出始作俑者,只怕阮宁再无安宁的日子可过。”
江阮宁的一番话,正是裴坼此时心中所想。
从今晚那三人的招式及其意图看来,显然无意伤他,目标只是江阮宁一人。
而能够查知江阮宁此时藏身之处的寥寥无几。
裴坼眸光一定,显然心中已有了计较。
江阮宁见状,连忙上前轻声询道:“侯爷是猜到想要我性命的人究竟是谁了?”
裴坼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饶有兴致地反问:“阮阮就这般笃定,那刺客是专为你而来?”
江阮宁自嘲地扯唇苦笑,放下手中物什,坐在较他远一些的地方,才说:“想我自到上京以来,便独得侯爷宠爱,这不知不觉中也是树敌不少。但能对我恨之入骨,甚至不惜犯险派人要我性命的,细细算来,也不过那两方人马。”
“哦?”
裴坼轻疑了一声,眼中放光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光芒,紧盯着江阮宁,满含期待地盼着她继续言说。
江阮宁毫不扭捏,径直接着道:“其一嘛,便是那位与侯爷曾有婚约,至今仍难以割舍对侯爷一片深情的当朝太后。侯爷您智计无双,想必不会未曾察觉到太后对您的那份深情厚意吧?”
说到此处,江阮宁故意缓了缓,目光流转,细细观察着裴坼面上的神色变化。
只是对方脸上一片坦荡,毫无一丝缝隙可窥,让江阮宁顿觉挫败,只得悻然继续道:
“至于这其二,自然便是那位心心念念想替代姐姐伴侯爷左右的江家六小姐,也就是侯爷的小姨子江妼了。从前她就因为侯爷对我的宠爱,而对我暗恨在心。如今我被冤枉毒害夫人,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落井下石都是轻的,只怕她早已蠢蠢欲动,恨不能即刻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