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说谢姑姑昔日也是出自文官之家,甚至家里还有个要科考的兄长,不仅需要钱去供……本宫手上的东西都许给你,名家字画、古籍典藏。”
人在有性命威胁的时候,脑子会宕机。
失去一切思考的能力,满心只想着如何留下自己这条命!
景婧娴要是往日,一定能够看出谢仪根本没有想杀她。
毕竟,囚禁公主和杀害公主这两件事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谢仪本就是罪奴之身。
并不想给自己罪加一等,连累兄长。
“长公主说得,是都给?”
“那是否包括你手中那本《圣医经》?”
《圣医经》是谢仪母亲家族传承。
她也不知道此籍是怎么传到得边境之外,但再听说的时候,已经是成为了景婧娴和她早死驸马的定情信物。
值钱东西,谢仪要。
本就属于她的东西,谢仪更要。
闻语,景婧娴眉眼间闪过一抹挣扎。
“公主就算不想给也没关系的。”
“反正如今有公子为奴婢兜底,要了你的命,奴婢也照样能够在全身而退的前提下将你的身家全部拿到。”
谢仪不起波澜的语调。
却让景婧娴在秋日里滲透了满衣裳的冷汗。
至于身边的小白脸谢钧?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能够倚重!
谢钧也是不负景婧娴期望的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当看清了谢仪眉宇中的狠劲后,甚至就连最初的叫嚣也都不敢脱口了。
没有任何办法可想的景婧娴,为了自己小命,也只能够将牙关一咬:“给!”
“只要姑姑想要,所有东西本宫都给你!”
谢仪满载而归。
归了几个箱笼的宝贝,能够入景婧娴眼的,当然都是极品。
景婧娴想要谢仪命的结果……
是自己被禁足院落,不知何时能够见天日不说,甚至就连好不容易积累了这么多年的财富,都被谢仪一扫而空。
谢仪心情格外畅快。
这是她头一回如此胆大,在明面上地挑衅属于上位者的尊严。
离经叛道的行为。
竟然滋味不错?
就连报酬都格外丰富!
用提前准备好的绳索将箱笼在地下拖行没多久,谢仪就在长长的亭廊中瞧见了那抹许久不见的身影。
一如既往的清润如冽。
谢仪威胁景婧娴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在此刻突升涟漪,不过又很快将其彻底压制:“公子,这是奴婢此趟从景婧娴手中拿回来的东西。”
“请您清点。”
“你用命换来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全都给我?”
崔简之微抬凤眸,试图从谢仪的脸色之间看出一二端倪。
但很可惜,那里头除却一如既往地清冷之外,什么都再也摸寻不到。
原本他以为冷她一段时间后,她会有所改变,可没想到竟然是更生漠然:“奴婢曾向公子承诺,会让您看到奴婢利用价值。”
“如今兄长与奴婢全靠您指间施舍而活,若非是您力挽狂澜,恐怕奴婢早就被活活疼死,自然是不敢有丝毫保留。”
“只留下了一本医书,求公子大发慈悲……这是奴婢母亲之物,奴婢想要。”
她态度疏离而又客套。
崔简之看了眼箱笼里的宝物。
那里头多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可谢仪偏偏没有私留下一件。
谢仪就是这样。
能看到人性最原本的恶,但却还是愿意去执拗她自己骨子里头的那抹清正。
“公子平素在官场上需要打点,这些东西值钱能够您顶一段时日,这本医书本不值钱,不过是奴婢想要留存一丝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