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算是宗教的信徒,但是在巴克利太太的心底,她一直是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的。什么玩偶杀人,这只怕是三流都市怪谈里才会出现的东西。而玛姬的死必定不是安迪做的,她了解自己的孩子。再者,她也不可能相信她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么,到底是谁做的?
凌晨,她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去厨房到了一杯水,碰巧看见了拆封后存留的包装盒。看着包装箱上人偶的照片,她心底升起一阵寒意。昏暗的房间里苍白的人脸半掩在阴影中,与常人不尽相同的五官僵硬异常,活像是怪谈中复生的鬼怪。
巴克利太太心绪不宁,直接拿起了包装盒想要扔进垃圾箱。偏偏这时,一个沉重的事物从中摔落而出,摸索着拾起来,借着那从破损玻璃窗外投射而来的月光,她现那是一对未拆封的大号电池。电池的包装上还亲切的提示说:使用前请安装。
然而,她记得安迪在她晚上回家做完饭,就要离开上夜班时,还兴致勃勃的向她展示了这个玩偶的玩法。它转动着脑袋,用机器的语调反复说着几句话。安迪那满脸的欣喜让她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寒意从脚心一路爬升到脊背。那个玩偶真的有问题吗?要不要去确认一下呢?
她几乎下意识就要走到孩子的房间,但又心生担忧,如果真的没有电池,那么又会生什么呢?玛姬已经死了,如果真的是“恰吉”
所为,它会不会当场作,让他们命丧当场?
她迟疑了,她已经混乱的脑中忽然闪过了对门那个刚刚搬来的女孩,她听见那些警察的对话了,她原本还有些嗤笑,觉得警员竟然还相信这些,但眼下,或许找一下比安卡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但是,她忽略了一点。我可能会向她索要钱财作为酬劳。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多么亲密。
巴克利太太有些举措不安指了指恰吉娃娃,声音微微颤:“请问,比安卡小姐,这个玩偶,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我给你看看。”
女孩轻松的笑了笑,解除了一小部分封印,让他能够活动嘴巴。接着,这个按照常理来说连声带都没有,只能靠着播音器反复播放几句台词的玩偶表情霎时扭曲起来,咧开嘴,声音嘶哑地咆哮起来:“你个愚蠢的**,你个**!我tm要让你知道怎么跟老子**。”
他一面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一面竭力挣扎,晃动着脑壳妄图咬我一口。
半米高的类人玩偶如同活物一般叫骂的场面有些惊悚,也亏得这一层楼都没有别人。它的叫骂粗野可怕,各种俗语土话层出不穷,吵嚷的耳朵都有些刺痛。
“给我闭嘴吧。”
灵性的枷锁死死塞住了他的臭嘴,让空气清净下来。
巴克利太太吓呆了,全身僵直地钉在原地,牙齿上下打颤,好半天才回过神。
“这个玩偶中寄宿了一个人的灵魂,他凭借着——这应该是来自南方大6的萨满巫术——得以持续,时间久了,他甚至能将塑料和铁逐步转化为血肉。”
我摸着它的胸口,敏锐的感知能够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心跳,“他现在甚至还有心脏了。”
这种巫术我只是从威廉那里听说过一些特征,我是没有想到它的隐匿效果这么好。要知道,天生灵视的我在粗略检查时都无法判断他的存在,在灵界之中他的痕迹也是模模糊糊,灵体若隐若现难以锁定。
“不过这也挺稀奇的。这货我等问问他到底是谁。”
我生起了几分兴趣,“下面就交给我了,对了,这件事就不需要报警了。只要你的孩子没有在搞什么幺蛾子的话,官方是不会在关注你们的。”
除非是迫不得已,我们一般是不会让警方参合进来的。而官方也不会管这些——建立在事件处理完善,没有严重伤亡和后患的前提。要知道,每年的悬案都有成百上千起,这些有不少的数目都是灵异作案。
至于可怜的玛姬,嗯,我只能深表同情了。她的死可能要成为谜团了。
不过,我没有收取酬劳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送走了两股颤颤的哈珀·巴克利太太后,我拎着恰吉走回卧室,摩拳擦掌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在神秘学的领域,想要打探出消息,我们有很多有效的手段。施加痛苦我们并不比科技手段来的差,催眠与读心甚至胜于化学试剂的折磨,更重要的是,一个稍微有点成就的人就可以实现。而对于一个很明显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不过短短一刻钟,他便如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都吐露出来。
还记得前天的的士大叔讲的吗?他就是逃窜的湖边杀手查尔斯·李·雷。就在前天与警方的角逐战中,查尔斯命丧黄泉了。但他临死之前将灵魂转移到了这个玩偶之中。不知情的玛姬因为几句嘲讽玩偶的话而惨遭杀戮,至于那古老的萨满巫术,他是幼年从一个来自南洲的黑种老人那里习学的。
唯一有意义的信息就是那个南洲巫师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家伙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是视如己出的学徒,还是深恶痛绝的孽徒?
这样想着,纤瘦的女孩戴上了银白手套,将附着火光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身上,“滋滋”
的怪响伴随着飘起的白烟,像是烧红的烙铁渐渐没入了黄油,小手逐渐探入了由塑料,钢架构成的玩偶的身体里。没一会儿,手便又拿了出来,掏出了一刻拳头大小,还在微微跳动的猩红心脏。手上熄灭的火光再次燃起,那颗心脏被高温灼烤的不断萎缩,黑,最终变成一滩焦炭。
那在不断痛苦挣扎的查尔斯的灵体生满蛛网般的裂纹,最终,一声脆响过后便化作了一捧尘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