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沒了動靜。
賀清秋抬頭:「還有事?」
侍女唰地跪下,面如土色:「賀大人恕罪,沈姑娘幾個時辰前已經被范姑娘接到城主府去了。」
賀清秋執筆的動作一頓。
「幾個時辰前的事,你們現在才告訴我?」
侍女將頭撞得砰砰作響:「求大人恕罪,是范姑娘說您傷勢過重,需要靜養,不許我們打擾您,這才沒能及時稟報消息。」
賀清秋淡淡諷笑:「我竟不知,我這賀府何時姓了范。」
侍女無言以對,只能苦澀地繼續磕頭。
「罷了,別磕了,待會兒該弄的地上都是血。」
侍女心頭一喜,如蒙大赦,正要起身謝恩,耳邊又響起男人朗潤的聲音。
「拖下去,廷杖一百,讓府里的下人都看看,究竟誰才是他們的主子。」
「是。」
侍衛立刻將侍女押走。
侍女大聲掙扎:「大人,賀大人,奴婢知錯了,饒奴婢一命!饒奴婢一命!」
賀清秋吐出一口氣,招了招手:「停。」
侍衛停下腳步,侍女哭得涕泗橫流,眼中卻因為男人的話又帶上希冀。
賀清秋頗有興味地觀賞著她臉上的希冀,勾勾唇:「這般聒噪,把舌頭也割了吧。」
第22章
月明星稀,夜涼如水。
沈今朝與樓珈在范府已經待了三四日,樓珈白日未嘗有什麼動作,夜裡卻總會外出,沈今朝雖然不清楚對方具體在做些什麼,卻也知曉,他必然已經摸透了范府的地形。
於是這個夜晚,沈今朝鼓起勇氣拉住了樓珈的手:「樓珈,你能幫我探探衛哥哥的情況嗎?」
那日范京分明在眾目睽睽之下,囂張地炫耀鎮國公侄兒給他當狗爬,但在范府數日,沈今朝卻一次也沒能見到過衛戍安的身影,甚至她有心試探時,對方態度大變,支支吾吾地說沒有那回事,那日是他喝醉了胡言亂語。
范琳琅則是冷笑:「蠢貨,真是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香油,必是他那日狂語走漏了風聲,給伯父惹了麻煩,叫人警告了。」
言外之意,衛戍安確實在他們手上。
明面上見不到,必是被關在了哪處地牢。
沈今朝如今唯有求助樓珈。
樓珈沒掙開她的手,卻也沒有直接應下:「小郡主,奴家不是說過嗎,奴很貴,而且不接受賒帳。」
沈今朝:「好樓珈,求求你了。」
樓珈笑:「你真就認定我吃這套了?」
沈今朝梳洗罷,跪於床上,僅穿著白色的裡衣,月華落在她初春花苞般的姣好的臉龐。
她聲音軟軟的:「我保證,若是你願意幫我這一次,我日後定會將嫁妝中最值錢的都贈給你,好嗎?」
樓珈:「之前不還說把這筆錢用來聘我送你回家嗎?」
沈今朝:「如果你願意幫我救衛哥哥,我便不再勞煩你送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