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解,再去拿那白绫,还是用力便断为三段。
“连死都不让人痛快。”
姜一露自嘲地拿起毒酒,杯内浑浊充满异味的液体让她恶心。烛影摇曳,她怅然若失,还未来得及与柳君风和郑润告别,得知身世后根本没有复仇的机会便要交代在这里,自己竟然死得如此窝囊。
杯盏下肚,苦涩在口中浸染,姜一露并未觉得痛苦,只是头晕脑胀,昏昏沉沉倒下去,闭眼的前一秒,屋门打开,那吴生与几个士兵一同入内,而后生的事情她便全然不知。
耳畔有低沉的喘息声,身子骨左摇右晃,姜一露逐渐睁眼,眼前一派颓枝暮雪毫无生机,她伏在一人背上,双臂无力地耷拉着,寒冷的空气袭面而来,身下那人也放慢了脚步。
“柳君风?”
姜一露认出来是她,错愕写满面庞,“你怎么在这?我不是死了吗?”
柳君风气喘吁吁,没有回应她的提问。姜一露从她身上下来,但是腿失去了力气,坐在了地上:“他们?他们也把你杀了?”
“你没死。”
柳君风也蹲下身来休息,这寒风夹杂着暴雪落满山头,柳君风背着她走了许久,还未走出皇城旁边的后山。
“我没死?”
姜一露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脑袋还在,四肢健全,“我不是,我不是喝了那毒酒?”
柳君风将披在姜一露身上的披肩为她裹得更紧些,声音中有些严厉:“你入宫偷玉簪的事情,为何不同我讲?”
“我,”
姜一露低下头,“我同你讲定会连累你。”
“若不是我看到6牧把你送进皇城,你一天一夜都没出来,你早就没活路了。”
风雪落在柳君风乌黑的长上,像是给她做了些简易的修饰,白皙的脸被衬得更加无瑕,眸中凝结着比外界还要刺骨的寒冷。
“什么?”
“我料你出了事,便去找郑太守帮忙,郑太守嘴上不允,但还是跑去替你求情让你饮毒酒装假死,瞒过吴生等人之后,我再去乱葬之处将你救出。”
原来自己还活着,并不是命大,而是因为有柳君风和郑润父亲为了自己开路,她满含热泪,抱住柳君风的脖子死也不撒开手。柳君风毫无防备,下意识地想要推搡,但手悬在一半,还是接受了姜一露的行为。
柳君风休息得差不多,扶起姜一露,二人搀扶着向城内走去,就像当初初遇,走那趟泥泞道路一般。山下城边,雪势渐小,姜一露低着头,不敢让过路的人看到自己的脸。
“一露?”
姜一露听到有人认出了自己,连忙向柳君风身后躲去,悄悄抬眼看才现是6牧。
“一露?你竟然没事。”
6牧眼里夹杂着诧异与担忧,上前用力握住姜一露的手,“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和我阴阳两隔了。”
说着,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珠。
“男儿有泪不轻弹,在这太过招摇,还是赶紧回去吧。”
柳君风说道,拉着姜一露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6牧,你若无法照顾好姜一露,我替她另寻人家。”
柳君风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同你一起?”
姜一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