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客厅,便宜舅舅就笑眯眯地如是挖苦我道。
我气若游丝地回道:“对不起……”
不知是对谁说的。
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一旁坐在藤椅上一边看书一边监督着我吃饭的,是我的任舅舅沈凡。
“冬荣没跟你一起来吗?他说等会他会和你去外面逛逛呢。”
微微合上书,老舅愕然。
闻言,我更是懊恼不已,想必那是先前他们几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谢冬荣做出的决定,现在闹了这么一出,谢冬荣肯定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我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可能是刚才生的事情太挑战我的临界点了吧,我本以为我能控制好的,可谁知道忽然能离他那么近呢?
当理智濒临崩溃的时候,本能就会暂时接管大脑,继而做出一些令人后悔莫及的举动,比如说……帮谢冬荣拉上裤链。
我是很想道歉的,但是因为种事情道歉无论如何也太诡异了一点吧!对方会因为你的道歉而更加生气也不一定。
不知为什么,谢冬荣对我的态度有所缓和了,这一点我察觉到了,特别是今天早上,如果我不忽然脑子一抽来那一出,我相信接下来我们的相处是会很融洽的才对!
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快吃完饭,跟舅舅打了声招呼后,我便马不停蹄地往房间的方向赶。
虽然谢冬荣等我的概率可以说是小到几乎没有,可内心深处,我还是心存侥幸。
但果然,房间内,谢冬荣原本放置轮椅的位置空空如也,路上遇到了安果,得到的答案也是:“谢冬荣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怎么办?要去追他吗?
就算追上了又能怎么样呢?路上肯定会再次吵架的,说不定还会捣毁了他完美的出行计划。
“对了,”
正当我准备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安果叫住了我,“后院的咏栗花开了,老师叫我告诉你。”
是,它的确开了。
粉色的花瓣簌簌而落,夹杂着些许的白,风一吹,带着清香,仿佛下了一场特别的雨,温柔而香甜。
在我的想象中,分明是谢冬荣和我一起的,他坐在轮椅上,我握着他轮椅的推手,站在他身后,我们一起看向上方。
那一定会很美的。
但现在想来,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吧,谢冬荣从来没说过想和我一起赏花。
这棵树真大,粗壮的枝丫比院墙还要高,最顶端甚至要高出这栋小楼整整三米,昨晚上,谈起往事的时候,舅舅说,他刚到这里来的时候老喜欢爬上去,躺在树上看花间的景色。
“你可以试试啊,挺好玩的。”
这是他的原话。
很难想象他那样的人会做出近似于爬树那种不雅的举动呢。
像我,这么做就不会有丝毫违和感。
虽说从小在都城中心长大,但树我可是没少爬过的,以前老是喜欢约着小伙伴,进公园里,那里有一棵十分高大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
哦,那个公园,树木禁止攀爬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