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睜開眼,發現身邊沒人,而且床單平整,甚至都沒有睡過的痕跡。
人呢?
許柯坐起來緩了一會兒,稍微整理了下頭髮,隨後穿著睡衣下樓找人,邊走邊想,蔣文睿不會昨天半夜又走了吧?
可下了樓,許柯一眼就看見了正倚在沙發上的蔣文睿,走進一看,他衣衫整齊,鞋子也沒脫,就那麼歪在了沙發上。
他醒著的時候眉眼深邃,不笑時顯得很是銳利,可現下閉著雙眸,眉宇間卻是微微蹙著,睡的極不安穩。
心裡泛起一股心疼,許柯默默嘆了口氣,蔣文睿這兩天連軸轉,不止要公司家裡兩頭跑,還得顧及自己的情緒,他也很累。
拿過旁邊疊好的毯子,替蔣文睿蓋上,不過蔣文睿應該是在睡夢中也保持著一絲警覺,抖毯子兜起的風拂過他的臉,他瞬間便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因為缺乏睡眠而泛著血絲,因是突然驚醒,眸中閃過一抹寒光,不過在看清面前是許柯後,緊繃的神色一下放鬆下來,眼神瞬間柔和。
「你在沙發上睡了一宿?」
見他醒了,許柯便把剛抖開的毯子重疊上,有些心疼地詢問著他。
「我怕打擾到你休息,而且凱達這邊有個大單子需要我把關,這一宿我也沒怎麼睡。」
「不好意思,這兩天我的情緒不好,讓你跟著擔心了。」
許柯將毯子放下,隨後張開雙臂,彎腰給了蔣文睿一個擁抱。
「你要是在我面前都要控制情緒,那我就太失敗了。」
蔣文睿回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輕道,「所以,以後在我面前,卸下面具,做最真實的你好嗎?」
許柯輕輕點頭,沒有出聲,卻是把蔣文睿抱的更緊。
經過這一次的變故,許柯看清了自己的心,從前難過時,他總是一個人自我消化,現在有了蔣文睿,他終於不用自己撐著了。
二人吃了早飯,捎上昨天的u盤,驅車前往宏啟總公司。
宏啟兩輩當家人在一月內接連去世,現下只剩一個不管事的二爺和剛歸家不久的私生子,現在分成了兩派。
一些從前和許老爺子交好的老闆皆紛紛惋惜,這次,怕是要有的鬧了。
許柯知曉今日一定會有一場大戰,爺爺走了,許柯嵐也不用再顧及什麼,小叔又是個實誠不善言辭的,就憑許柯嵐那個笑面虎,牆頭草們指不定往哪邊倒。
所以他要趕在小叔沒吃虧前,把證據拍在眾人面前,殺許柯嵐個措手不及。
到了公司,安保人員不認識許多多,但認識蔣文睿,也知道蔣總近來和二爺交好,也就痛快放行,一路暢通無阻到公司內部。
許柯輕車熟路地帶著蔣文睿走向辦公室,二人皆是一身黑襯衫,而且許柯把許多多駝背的毛病也改了不少,此時走起路也算是氣勢洶洶,引得不少員工側目。
許柯來到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擰開把手就進去了,這裡曾是他的辦公室,現在成了小叔的。
許誠正蹙著眉頭看一份文件夾,聽到門響剛要發火,問是誰不敲門就進來,抬頭便看見是熟悉的兩個大侄子。
「小叔。」
「……多多,文睿,你們怎麼過來了?」
許誠脫口而出想喊,但許柯沖他微一搖頭,他立刻改了口,雖然沒說,但他也懂了,此等詭異的事不能讓旁人知曉。
「我們來有正事。」
許柯沒有多過廢話,從口袋裡掏出u盤拍在辦公桌上,將蔣文睿查到的真相與他說了一遍,怕他不信,還把視頻與一些收款單據給他看了。
原本許誠自打知道了老父親生病是那父子搗的鬼後,就已對他們無了半點好感,更何況現在又聽說了許柯的死亡也是他們一手製造的,簡直要把他氣死了。
「爺爺走的匆忙,也沒留下什麼遺囑,說明公司歸屬權,所以我們現在只有當著董事們的面,將許柯嵐徹底扳倒,才能一勞永逸。」
許誠哪怕實誠,但也不是傻子,他懂許柯什麼意思,當即通知了幾位董事,讓立刻來公司開會,隨後還忍著怒火給許柯嵐打了電話,讓他來公司一趟。
許柯嵐在那邊聲音虛弱地回了一句好,還時不時地咳嗽兩聲。
聽小叔還給許柯嵐打電話,蔣文睿有些詫異,他以為許柯嵐得早早地來公司呢,沒想到竟然病了?
許誠聞言輕蔑地哼了一聲:「病了?呸!這兩天人來客去的,他跟許威可算演了一把孝子賢孫,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我要是不知道他倆什麼德行,都得夸一句孝順,昨天晚上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就半死不活了?」
許柯也冷笑一聲,可真會裝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跟爺爺感情多深,都傷心的臥床不起了。
股東們和許柯嵐是前後腳到的公司,此時叔侄三人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他們了,董事們進來一看,發現蔣文睿帶著一個年輕omega正襟危坐在二爺旁邊,都不由皺眉。
「蔣總?您怎麼……」
有那心直口快的就直接問了,蔣文睿雖然沒休息好,但多年養成的氣勢絲毫不減,他勾勾唇,揚聲道,
「我怎麼在你宏啟的會議室里?呵呵,因為我是你們宏啟的駙馬爺。」
他的聲音故意放大,讓剛進來的人也能聽見,他執起許柯的手,親昵地捏了捏,恩愛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