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梯兩戶的走廊里已經有了深刻的歲月的痕跡。
住在對面的鄰居也應該已經換了人,從前堆滿了小孩子的玩具,玩具汽車時不時就會擺放到他們兩個人的家門口。
現在只有一個鞋架,上面放了一雙男士皮鞋。
相比從前,清冷多了。
莊念的房間門口還是那麼乾淨,菸灰色的腳墊上連灰塵都沒有。
從前他們滿腳泥水的回到家,無論多累莊念都會立刻把鞋子和腳墊清理乾淨,再整整齊齊的放回去。
嘴裡還念叨著,家裡就是要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顧言緩步走向門前,在距離腳墊一步遠的位置停下,敲了敲門。
西裝褲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被水浸濕,正順著紋路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積了一小片水漬。
沒人來應門,顧言屈指勾鬆了領帶,轉頭向電梯門口走。
雨聲越發大,噼里啪啦的打在電梯間的窗戶上。
顧言撥通下屬電話,報了一間酒吧的名字,讓對方馬上去找。
那酒吧的名字正是零度,莊念每年都要去買醉一次的地方,除了周易應該沒人知道這件事。
電梯正下行,到了一樓停住,顯示屏上的數字又一節一節向上跳動。
顧言看著上面的數字變化,最後停在了這一層。
他壓了壓眉眼,不知是緊張還是不快,向後退了一步,垂在身側的指尖碾了碾。
電梯門緩緩打開,裡面站著兩個人。
莊念歪斜著栽在另一個人的懷裡,被對方架著胳膊,雙頰醉的通紅。
肩膀濕了一片,衣衫褶皺的堆在腰側,領口松松的歪向一邊,露出一小片隱秘的肌膚。
顧言深深蹙眉,壓低聲音問,「他一直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不知是對醉倒的莊念說的,還是對一臉生無可戀的夏青川說的。
夏青川推了推眼鏡,未及開口,莊念就晃了晃身子,扯著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領說,「怎麼不走了,好熱。」
顧言咬了咬後槽牙。
「好好好,這就走,這就走。」夏青川翻看眼皮窺了一眼電梯外面站著西裝筆挺的男人。
他其實是第一次見顧言,之前是被他手下的人按在桌子上,在電話里聽過他的聲音。
但那聲音冷的讓人想打寒噤,本就記憶猶,今天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想不認識都不行。
門口被人擋著,擋著的人又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夏青川無奈嘆氣,尷尬的笑笑,「內個,哥們,讓一讓,有話等我安頓好他再說,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