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行李,醫療要用的東西都集中放在醫務室里,莊念只背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簡單幾件止血和應對突發狀況的藥物。
本想著難得清淨,讓他沒想到的是好多人都跟他想法一樣。
一方清淨很快就被熱鬧取代。
帳篷之間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是大點聲喊就能和隔壁借塊肥皂,要盒泡麵的距離。
莊念有些犯難,站在集中的帳篷堆中左顧右盼,最後選了角落立在山坡上的那一頂。
地勢的問題,這裡只能放一頂帳篷。
莊念一早就知道顧氏集團很豪橫,卻也被帳篷里的布置驚艷到了。
「這哪裡是帳篷,這是把豪華酒店的包間裝在裡面了吧。」莊念把行李箱放進靠近床邊的衣櫃裡,大致看了一眼。
除了必備的兩張單人床,衣櫃,角落裡還放著一張辦公桌。
莊念掀開櫃邊的帘子,另一個隔斷的竟然是衛生間,還有獨立的洗澡間,乾濕分離。
也許是被這裡的風景取悅了吧,還能舒舒服服洗澡這一加分項讓他站在原地笑了起來,自發的合掌緩緩拍了兩下手。
他踱步回床邊,兩張單人床中間隔著一個床頭櫃,一盞很復古的雕花檯燈立在上面,隨手一摸,整個空間就籠了一層溫黃的光。
床也很軟,上面甚至還放了二十四小時烘乾設備。
莊念喟嘆了一聲仰躺在床上,右手長指微微一曲,落在了頸前的領針上。
他盯著高高的棚頂,無聲無息的念了兩個字,「顧言。。。」
像是撥片撩動了琴弦,沉靜如湖面的心泛起了綿延的波瀾。
莊念側過身,將帶著草木香的被子摟緊懷裡,蜷縮起了身子。
電話響了幾聲,是趙田陳叫他去吃晚飯,還說路邊有觀光車接送很方便。
莊念換了一身休閒的運動套裝,站在行李箱前捏了捏那枚領針。
去吃飯的地方一定能看到顧言,可以找到很多機會把這個東西還回去。
莊念站了一會,卻是蹲下把領針放進了行李箱的夾層里。
山腰上的賓館堪比城市中心的五星酒店,會客廳富麗堂皇,同時容納三百多人也仍顯空曠。
顧言換了身西裝,菸灰色三件套,領口處露出一節,同色系條紋領帶,袖口帶一排黑色紐扣,腰線鮮明。
他站在最前面的舞台上侃侃而談,氣質沉穩,偶爾幾句跳脫不羈的話引得眾人低聲發笑卻不肯撇開目光,好像生怕錯過他的一幀一畫。
未經調試直白的燈光隨意落著。
莊念卻覺得,世間最燦爛奪目也不過如此了。
飯局到了中間,莊念有些慶幸他沒多此一舉的把領針帶過來。
顧言一直也沒有閒下來,只因他完全沒有高高在上端著的架子,每一桌都會去寒暄兩句,被抓著喝酒也不推辭,每一桌都要呆上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