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齐言为了和我一起上学,几乎把每个时间段都试了一遍,以至于那段时间他爸妈都以为他受什么刺激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上学。”
“好,来咯。”
齐言笑得很开心,跟在我后面。
7
我和齐言也因为每天一起上下学而慢慢熟络起来。
那天下午乌黑色的云如同墨团翻涌,雪亮的白光一晃擦过天幕。
水珠挣脱镣铐,倾盆大雨从天上浇下来。
空气潮湿而闷热,黏腻的热浪如同熄火后经久不衰的浓烟,和雨一同渗进皮肤。
这场暴雨太过突然,我和齐言都没有带伞,两个人站在屋檐下躲雨。
“昔昔,”
他扯扯我的衣角,“你知道雨天做什么事显得勇敢吗?”
“什么?”
“就是挡着雨和你一起回家。”
齐言说着,固执地把外套罩在我的头上,“这样。”
他带着我往雨里走,自顾自地说,“我可以全淋湿,你要干干净净的,不沾一点雨。”
“你幼不幼稚啊。”
我的声音从布料底下闷闷传出,漏了笑音,和廊间摇曳的小风铃撞在一起,脆的清冷冷,
“糟糕的英雄主义。”
“英勇吧?”
齐言扬起嘴角,像是求表扬的小孩。
我撇过一眼齐言身上一滴顺着脖颈淌下的雨珠,没进领口晕出小片湿润。
热气在一刻被有规律地拔高到胸膛,和着鲜活浮沉的心跳。
雨滴敲打松动的砖瓦,拼凑出隐秘又热烈的告白诗。
躲雨奔跑的时候我和齐言挨得很近,停下的时候才发觉连呼吸都缠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到家后,齐言被淋得没一处干。
头发湿漉漉得紧贴着额头,鬓角挂着水顺着颧骨流淌,衣领早就一片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