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边镇的夏夜,刘十三与程霜重逢,旧时光的温暖和新生的希望交织。外婆王莺莺的故事揭开了尘封的秘密,泪水与笑声在荞麦糊的香气中交汇。那一刻,爱与记忆在月光下闪耀,仿佛时光从未离开。
1
在一条小巷子里,藏着的不只是理发店和澡堂,还有个被戏称为小白楼的小角落。如果你在这儿来个左钩拳,顺着河边的石板路溜达几步,就能瞧见电影院的侧脸,罗素娟的家就藏在那儿。
天色渐暗,刘十三本想骑回莺莺小卖部,琢磨着外婆这时候也该回家了。但他的腿似乎有自已的小算盘,骑着自行车一个不自主的小拐弯,就让他不请自到了罗素娟的门前。
刘十三瞥了一眼罗老师的住处,心里暗自庆幸:在这个人生新篇章的起点,他的日子还没糟糕到连自已都救不回来的份儿上。他坚信,自已还藏着不少潜力股,比如,再次和程霜相遇,她活的好好着。
这次,刘十三坚信程霜绝对不是装的病猫,她是活力四射的小老虎。他也没再像个小孩子一样焦急地盼着外婆,因为罗老师已经通风报信,说外婆出去办事,可能老太太在云边镇呆久了,也想出门溜达一圈吧。
他把自行车一扔,踏进了一个装修风格五颜六色的房间,眼前立刻跳出一个吧台。罗老师正坐在那儿,一边稀里呼噜地吃着泡面,一边让CD机和电脑音箱联手播放着一首超级悲伤的情歌。
一首张柏芝的一首火爆歌曲魔改成DJ风格,歌声里有人哭得稀里哗啦:
心痛得像吞了个仙人球,
连你留下的袜子味都找不着。
眼睁睁地看着你,
却像只无能为力的小猫,
任你潇洒地消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
罗老师一眼瞥见刘十三,嘴巴里的面条像是卡了刺,表情滑稽得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端详着自已的面碗,苦笑着说:“小朋友,我这边账上欠你一箱方便面的债,能不能宽限到下周?我这现金流,比黄河泛滥还紧张。”
刘十三没吭声,他满心期待程霜的出现,结果却失落得像掉了价的股票。
罗老师把面碗推过来,一脸悲催地道:“你外婆大概还没开火呢,来,乖徒儿,为师这碗面,分你点,意思意思。”
其实外婆的人影还没出现在地平线上,刘十三这话自然没敢跟罗老师汇报,只敢小心翼翼地问:“程霜人呢?”
突然里屋有人探出头来,好奇地问:“谁在找我?”
刘十三一听到那银铃般的嗓音,瞬间感觉自已像是喝了一口冰镇汽水,从头凉到脚,那凉意在他的心头荡漾开去。
那一刻,刘十三眼中,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唯有电风扇还在那卖力地吱呀作响,好似在跟他说:热风依旧,但你的心可以凉快一下。
刘十三心中的幼稚园小朋友终于不纠结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程霜时,心慌得像是怀里揣了只小兔子。而此刻,他终于鼓起勇气直视那个走出来的女孩,紧接着他发现了……
眼前的女孩,确实是程霜无误。刘十三本能地想摸一把头发,结果手还没举起来,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的木偶,来了个360度原地大旋转,激动得差点没喘过气来,两腿一软,扑通一声,竟然华丽丽地跌进了桌子底。
“这小家伙是谁啊?”
程霜歪头问罗素娟。
刘十三尴尬地从桌子下爬出来,一边拍灰一边搞笑地说:“罗老师,这地面设计得太没创意了吧,完全不平哦。”
上次的人生自从程霜手术失败以后,刘十三数不清第几回哭了,这下他不管不顾抽泣着说:“你怎么可以问我是谁,我在做梦吗……你他妈真的还活着……”
于是,就在这妙不可言的瞬间,小女孩仿佛从童话里蹦了出来,马尾辫活泼跳跃,眼睛亮晶晶地站在刘十三面前,好像随时能飘走似的。
刘十三忍不住把嘴巴捂得严严实实,心里翻江倒海,想哭一场,但又有点尴尬,不知道哭的点在哪里,就在看到程霜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原来穿越时空的感觉是这样的,程霜的模样就算打成碎片,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他拼命揉了揉眼睛,再细细打量一番,发现眼前的程霜虽然模样依旧,但那气质,却像是换了个频道,好像同一个外壳里,住着两个性格迥异的小人。
刘十三满脑子都是程霜曾经的俏皮话和欢乐时光,而现在的她,竟像是一位突然严肃起来的军训教官,让人敬畏又想笑。
他心里小声嘀咕:“这位不会是哪个平行宇宙来的程霜副本吧?难道她也学会了‘重生大法’?”
就在这个瞬间,刘十三来了一个大胆又无比正确的举动,他猛地一把抱住程霜,大声宣布:“咱俩缘分不浅,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跑了!”
程霜被刘十三这么一抱,大概觉得自个儿穿越到了八点档连续剧里,她低头瞪着刘十三,嘴唇却紧闭得像是上了锁。
刘十三一脸无辜反问:“你不好奇我干吗突然抱你一把吗?”
“咱俩熟到这份上,我有必要care吗?”
“咱俩又没深仇大恨,你这么出口成脏,难道是想展示你的独特魅力?”
程霜板起面孔,严肃得能照出倒影。
刘十三:满脸问号
程霜这出人意料的操作,简直是她风格的完美体现。
她显然跟刘十三八字不合,那态度,就像是在跟一个外星人对话。
刘十三这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拼命想找个话题来打破这尴尬的冰山,却意外收获了罗老师那目瞪口呆的“惊讶脸”
,以及自已与程霜之间那尴尬的“雕像局”
。
他急匆匆地向罗老师使了个“快跑”
的眼色,然后又转向程霜:“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程霜轻抬眉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仍旧是金口难开。
夜空中的月亮像是偷懒的保安,把光芒洒在门口,被嫩柳枝剪得稀巴烂,那散落的月光勾勒出程霜那轮廓分明的脸庞。
罗老师却误会了刘十三的眼色,以为他是要自已出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