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对自己这么好。
单奇鹤又有什么错,自己凭什么敢把愤怒泄到他身上?
薛非哑声说:“你就跟要跟他去……”
他深呼吸一口气,“上床?”
薛非茫然了起来——如果这个世界上,单奇鹤都不喜欢自己,那他该怎么办?
薛非压低声音:“你不要这样啊……”
他哽咽嗓音吞到喉腔内,单奇鹤讲话音调都拔高,语气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等等,你什么意思,你让我捋一下。”
薛非抬起眼睛看他。
单奇鹤呼吸一窒,脱口道:“不是,你有病吧?”
薛非牙齿咬住自己口腔内侧,几乎质问:“我有病?”
单奇鹤的大脑在产生了长达几分钟的空白,才在嘴唇一点酥麻的痛感上恢复了过来,思维有些过载,以至于第一反应只能处理最简单的事——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接吻?
简单的程序处理,让大脑的思维勉强恢复正常,他内心几乎翻起了滔天巨浪。
巨浪不符合自然科学逻辑地翻滚,他的理智像是一艘被海啸击中的破船,既不下沉也不能顺利航行。
他再深呼吸一口气,稳住。
稳得住个毛线!
他甚至怀疑起自己脑子里负责接收和处理信息的那块区域,是否出现了错误。
谁特么自己对自己产生……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自己跟自己产生恋情。
他睁着眼睛看了薛非好一会儿,看见这张分明熟悉万分的脸上,带着自己不太熟的表情,他沉静了好几秒,试图闭上眼睛,抛开杂念,来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出了声古怪的音节——还是太特么怪了,惊悚故事吧。自己怎么可能会任由事情这样展?
“你……”
他睁开眼睛,痛苦地吐出了半个音节,眼见薛非腮帮动了下,他眉头一拧,大脑还没恢复正常思考逻辑,手指已经伸过去,掐住了这人的两颊,不爽道,“不准咬。”
他顿了顿,手掌又粗鲁地擦上这个人眼睛,“你特么哭什么。”
薛非停住自己忍不住咬口腔内侧的牙齿,他用力眨了下自己酸胀的眼睛,低声,无辜又可怜:“没憋住。”
单奇鹤沉默地又看了他一会儿,头好疼,想骂人——但又怎么可能看这人哭得这么伤心。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情绪的盯着薛非看了会儿,隔了会儿表情又带上了些无奈——他已经无法界定两个自我是否还是自己。
但是……
他叹气,掌心再次按到薛非眼角,用力擦了两下,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哭个屁,就这么个事,你要干什么?”
——人真的很难能完全理智地把过去的我,和未来的我完全分开来。
明明他脸颊微动,你就知道他在咬自己口腔内侧,他表情僵硬,你知道他此刻不舒服,他眨下眼睛,你知道待会儿会有眼泪要落下,你看见他沉默不语,看见他眼睛不对焦,你看他愤怒伤心和委屈。
像讨厌懦弱的自己一样讨厌他的行为。
像心疼伤心的自己一样心疼他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