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拿着龟板进行六爻(摇)占卜的吴业。
突然看到一个名字。
冯渊。
他双眼一凝。
拿起一个判牍,名叫《溧阳三瓶案》。
大景朝判牍,由县衙在编主薄书写。
上面会详细记载一个案件时间、地点、事件、凶手、证词。
以及记录朝堂上人员说的话和做的事情。
除了相关人员心里所想不能记载外。
判牍几乎会记载人员所有动作和突情况。
有些写快的主薄,甚至会记载涉案人员说话时的神态。
以便随时接受上级审查、复查,以防官员渎职,串供。
涉及有人死亡的案子,在府衙复审后,需要在判牍盖上官印。
地方就可以根据这个进行宣判了。
如果相关涉案人员不服,也可以申诉到府衙,重新审一遍。
但大多都是维持原判,极少能推翻。
吴业对着窗户外光线,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
他脸上表情,从轻松逐渐转为凝重,又从凝重转为轻松。
他心里仔细一琢磨。
转头拿起放在静室角落篮子中,杨护卫献上的锦盒,取出青铜灯盏,仔细打量。
表情又变得凝重。
他抽出髻上插着的筷子,轻轻敲着香炉。
片刻后,想到解法的他,开心一笑。
让人叫来杨护卫。
杨护卫不知吴大人叫他所谓何事。
在看了对方递给他《溧阳三瓶案》的判牍后,他同样开心一笑。
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此大才,以后定当一飞冲天。
他从判牍上移开视线,看着吴大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吴业尴尬咳嗽一声,“这个冯渊索性还是有点本事,被那薛家小厮以管家惊吓身死为由。
“在其穷追猛打之下,还能反手找出了薛家主某,将其送进了监牢,案件一波三折,果然出人意料。”
听闻大人如此夸奖,杨护卫脸上展开花,毕竟这个人是他大力举荐的。
如今也脸上有光。
杨护卫接过话茬,“岂止如此,我看着这判牍记录,在公堂之上,两家争论之事,似乎不止一件。”
吴业说道:“这三瓶案自然是记录与该案相关的内容,另外一些财物争抢的东西,索性也没必要记。”
杨护卫不是第一天当差,他当然明白。
他只是希望吴大人对这个冯渊感兴趣,到时候那个宝物自然也能不凡,他也能借此升上护卫班头了。
吴业见对方眉飞色舞,想来以为对方在为打赌赢了而开心。
他开口,泼了盆冷水,“但是以薛家手段,定然不可能让一个乡绅之子蹦跶太久,我们赌约可是七日内他会不会身死,这与他有多出众,自然无关。”
杨护卫拱手,行了一礼,“吴大人,这样一个明显有才能的人物,大人不想招揽吗?”
吴业没有说话。
双手拿起龟板,起了一卦。
三枚铜钱依次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