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卡尔钻进车里,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忽然恨不得立刻在墙上刻字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吃草莓蛋糕。
卡尔回到家做简单收拾,穆勒和克罗斯已帮他做了大部分家务,没什么辛苦的,把一些东西归位收纳罢了。但穆勒好像装书包时太仓促了,又被伯尼熊挡着视线没注意,不小心把一个笔记本掉在了外面。
虽然看着像普通的课堂笔记,但卡尔小心地捻起来不打算翻看,谁知道他捏反了脊背,几张纸反而这么哗啦掉了下来,散落一地,他赶紧捡起来,满眼是1inse,爱心符号,1inse,1iebe,1inse,还有看不懂的线条,像是烦心极了时撕下来乱画的那种东西。
卡尔实在是没想到穆勒也有这样少男怀春、幼稚痴傻的一面,愣了一下,忽然感觉有点好玩,没忍住笑了出来:“在搞暗恋啊?”
穆勒已经快到站了,车上没什么人,查票员还羡慕地摸了一把他的伯尼熊,打趣了两句。旷野在四周飞快退后,月光皎洁,让外头澄澈清亮。他从书包里拿出笔,在伯尼熊身上套着的拜仁球衣的内侧小心翼翼地写上:“来自1inse”
。
kar1的k总是让他想到蜡烛kerze,kerze当然是光的,那就是1icht,可是1icht这样的词太容易被现是在喜欢别人了吧。
□□,爱欲之火。
没有比火焰与光芒更接近他感受的东西了。
还是写成1inse好了,无机物,被现时最多被当成摄影爱好者。
他也好希望自己被他真正地凝视和聚焦,就像在地铁站送别,像对方抬起手抚摸他脸颊的那一刻一样。
那双温柔的蓝眼睛看向他,只看向他。
他也喜欢假装自己是镜头,永远望着卡尔,永远在拍摄他,永远在呼唤光线涌入。
无论对方做什么,都像在他心里能留下久久的图画。
在家里,在燃烧的蜡烛旁,穆勒写了很多很多遍1inse。
在字母上绕世界一圈,他终于可以摆脱羞怯,危险和耻辱,光明正大地画来画去,用永远不会有人破译的名字,书写十六岁的爱恋。
现在也偷偷写到生日礼物上。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本子不在书包里。
年轻的穆勒只把脸埋在玩偶里,仿佛整颗心脏,整个青春的爱,都被定格在,这咔嚓一刻。
第23章大卡
尽管尽量低调、只邀请了最亲密的一些亲人朋友来,但穆勒的生日宴还是很热闹。
他不再是默默无名、每天都烦恼自己“能不能进一线队和卡尔一起踢球啊”
的瘦猴似的青少年了,他是正值巅峰的成名球星,和卡尔一样荣誉满贯。
他家庭幸福,父母慈爱,兄弟关系和睦,他还有个温柔的女朋友,他在俱乐部里也很少和人在私人关系上产生什么大矛盾,大部分人都还算喜欢他。
这样的人没道理会过一个不幸福的生日,有这样多的人爱他。
穆勒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他像要出席啤酒节一般努力把自己涂抹装点好,今天不用穿得很正式,但还是得穿新衣服,整洁的,漂亮的。
他自己对这事不够上心,很怕生日宴出什么问题、反而害得自己被蛐蛐的琳达替他提前看好了,但十分担心他父母不喜欢这一套,来回询问他。
穆勒和她保证没问题的,琳达才感觉好了些,也不再多嘴,但还是叮嘱他别在他爹妈那儿泄露了她在读博士的消息。
她棕,同色的眼睛,不算球星们常交往的那种前凸后翘热辣大美人,不过有着特殊的好气质。
不熟悉她的人都说她好温柔,穆勒熟悉她了,知道她只是有点天然呆和无厘头。
老穆勒夫妇说不上喜欢她不喜欢她,他们也没办法剥夺儿子自由恋爱的权利,但就是很希望他能早点结婚,结婚对象最好是踏实的、传统一点的女孩。
理由很简单,他们不觉得托马斯·穆勒是会孤独终身的那类人,既然不是,干嘛不早点结婚呢?
结了婚,对他的足球事业和个人形象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结婚了,妻子事业上是成功又忙碌,还是悠悠闲闲,倒都不要紧,只是性格上最好是“端正女孩”
那一套。
琳达就不够“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