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不会以为所有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只会哭吧?
我是个例外,我不会哭。”
题安说:“我知道苦水聚集到一起,不会淹死人。
它们会形成冰锥,深入人的五脏六腑。
当人冷到极致成了一座雪山,它轰然倒塌的方式不是融化,而是雪崩。”
江岚打开袋子,她没有凑近闻。
袋子里的味道、已经争先恐后跑出来钻进了她的鼻腔。
题安说:“m系列。
母亲。
与其说是母亲,其实是你的经历。
你是天才调香师,你用气味讲故事。
你闻的这个袋子里,是你记忆深处尚在襁褓中母亲的味道。
是吗?”
江岚不置可否地苦笑了笑。
题安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表达悲伤的方式是笑。
题安说:“如果一个孩子在童孩时受过这世上最寒的冷,那么无论这个孩子后来成长成为怎样坚强的无法打倒的人,她的内心里依然住着一个心怀暗疾,无药可治的孩子。
是吗?那岚。”
江岚听到题安喊自己那岚。
她的嘴角抽搐。
她呢喃地重复地说:“那岚。。。。。。那岚。。。。。。那岚。。。。。。我是那岚。。。。。。”
“其实,我不是你们能查到的六十岁,我已经六十八岁了。”
江岚如同一个隐瞒了自己秘密的孩子一样,皱着鼻子笑了一下。
题安心中的日历快地向前翻着,快得飞了起来。
江岚说:“幸亏我比同龄人矮小很多。
进孤儿院的时候,我谎报了年龄,要不然孤儿院是不会要我的。
那我早就饿死被扔到乱坟岗了。”
江岚将手帕拿了出来。
“你说错了。这不是我襁褓里的记忆,是我母亲襁褓里的记忆。”
癸卯年,不祥之年。
末日王朝已经苟延残喘,百足之虫,即将僵化的最后几年。
那岚母亲,在王府和家国的一片风雨飘摇中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