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墨心知肚明,护在他腰腹的手输了一段内力帮他舒展身子,也好帮助药效挥。
季斐墨的贴心不管体会过多少次依旧有着让他感动的魔力,老太医慈眉善目的脸瞬间碍眼起来:“下去吧。”
“陛下晚间就寝前需再服一剂药,此外请陛下多加休息。老臣告退。”
文太医一把年纪劳心劳力不说还被变相“赶”
出来,苦笑不得地叮嘱。
“多谢文大人。”
季斐墨对着文太医的背影诚挚地感激,为太医的尽责,也为老人两个多月来对玉烨天的照料。他的爱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难以想象的苦楚:“辛苦你了。”
后半句话,正对着怀中人憔悴的脸,如同打开了名为委屈的匣子,释放出所有负面的情绪,从得知孩子存在时的忧心害怕不知所措,两个月来无处诉说的伤心寂寞,一次次的呕吐腹痛,整夜整夜的辗转难眠……数不清说不尽的苦,都如过眼烟云消散在“辛苦”
两字中。因为墨都知道,都懂得,都心疼……
牵着他的手环过自己,不苦了……
“龙颜大怒”
牵着他的手环过自己,不苦了……
季斐墨的脸在他瘦削的肩上蹭了蹭,瘦了好多,该好好调理:“我让夜阑回来处理些事情,这次的事还没查清,你也要多加小心。我要出去一会儿,你一个人可以吗?还是让伏安进来?”
“不要。”
玉烨天摇头拒绝,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容逞强,红了脸低声要求:“你先带我去方便……我再睡一下就好。”
无力的身体让他说出难堪的话,垂看着地。
“嗯。”
取了软锦中衣帮他穿上,再披上厚实的裘绒大氅,才抱起一脸绯红的人稳稳走到隔间放下,扶着他站稳。
“你,呃……”
一贯倔强的性子让玉烨天脱开扶持站着,满脸惭意地嗫嚅。
在他脸上留下轻吻:“我在门口,过会儿叫我好么?”
虽然担心他的身体,但知玉烨天若他,怎会不懂他的坚持和骄傲。走出去,体贴地带上门,调动内息注意着里面那人的状况,沉重的脚步移动地很缓慢,听到他再次站起身走动的声音,季斐墨轻轻敲门:“烨,好了么?我进来了……”
“嗯。”
玉烨天倚在墙边撑着自己的重量,低低应了声就被温柔地抱进暖暖的怀中。
季斐墨在床上叠起厚厚的被子让他靠着坐下,绞了帕子帮他擦脸,再握着他的手细细擦好塞进被子里,才放平他的身子:“我很快回来,有急事的话让护来找我。”
虽然殿内并看不到旁人,玉烨天却知道夜护一定在附近……墨的属下对他的命令从不置疑。正因为此,当初他才能顺利利用了他们。
墨现在一定很为难吧,却那样温柔地把错误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不过,事实是抹不去的,玉烨天作为一个帝王曾经选择了极端的手段伤害过对墨忠心耿耿的人。
顺从地点头,压下心中的不安,过去的事他再无力改变,因此产生的后果自然要由他承担,此刻的幸福是不是绝望前的绚烂……
季斐墨对着空气中某处点头,吻了吻玉烨天便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