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宫中回来的半道,沈藏之的人就已经把临安侯府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汇报给沈藏之。
“没想到啊,因果报应从不迟到。”
长宁郡主听完,忍不住冷笑。
“眼下这一出像极了多年前,但那时候我处在王氏的位置,王氏则是那清歌。”
“风水轮流转,瞧瞧,如今刀落在自己身上,他们都知道疼了!”
还有些话,长宁郡主没有当着宋予恩和沈藏之两个小辈的面说。
不说别的,她的身份便是一把双刃剑。
忠烈之后,太后娘娘亲自教养长大的郡主,知礼懂规矩,孝顺懂事,这几个标签贴在身上,压根没法轻易撕下来。
哪怕如此尊贵的身份,嫁给沈炳泽后,沈家长辈便是她的长辈!
孝字当头,沈老太君嘴巴一张,就是指责她善妒,不让沈炳泽纳妾开枝散叶。
老太太不要脸面了,三天大闹两天小闹,尤其是刚生下沈藏之的那段时间。
老太君恍如吃错了药,经常借口看孩子去她房中,说些是是而非的话叫人瞎想。
长宁郡主没有母亲撑腰,这些家里琐碎的小事,压根就不好闹到太后跟前。
真把事情闹大,别人只会说她仗势欺人,连累太后娘娘为人诟病。
她打落牙齿和血吞,总想着,忍忍,再忍忍。
等藏之长大就好了,等老太太回老家就好了,等……
几乎每一次的矛盾,她跟沈炳泽诉苦,沈炳泽都是打太极。
要不就说他没有爹娘,只有老太君一个亲人了,必须孝顺。
要么就说当年进京赶考,老太君拿出体己银子补贴,他要感恩。
再者,便说到底是长辈,他难道还能呵斥辱骂?
久而久之,沈炳泽倒成了不耐烦的那个。
往往都是长宁郡主还没开口,沈炳泽已经不耐的按着眉心,说自己还有公务处理,今晚睡书房。
夫君不体恤,作妖的长辈,一日多一日的郁结。
尤其是在王氏的事情出现后。
其实,长宁郡主早就知道王氏的存在了。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府上没有姬妾通房,衣袖上却时不时出现细致的花纹。
有时候是清秀的竹叶,有时候是一朵很小的蔷薇,还有时候,竟是憨态可掬的小猫……
花纹绣的很小,若不是瑞慈偶然间瞥见,长宁郡主压根不知道。
这一留意,就发现了王氏的存在。
她的心,也彻底死了。
长宁郡主就是在这种日子里,差点把自己逼疯,差点没有抱着年幼的沈藏之一死了之。
好在,最后关头清醒,毅然决然抛下一切去了玉蝉寺。
她救赎了自己,唯独对不起的就是年幼的沈藏之。
但那不是她的本意,原本她打算带沈藏之一起走的,可被老太太察觉,闹得要死要活,还要去太后跟前分辨。
长宁郡主起初还坚持,没想到老太君以死相逼,长宁郡主心力交瘁,没法再应对……
她脸色实在难看,宋予恩不知道前尘往事,却对长宁郡主在沈家受的委屈略有耳闻。
“母亲。”
宋予恩握住长宁郡主的手,轻声道:“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