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觉罗氏慎重道:“福晋,这事儿可不能道听途说。”
她是当家的,比郭佳氏整日卧病在床,只瞧着府里头一方小天地的,可要眼界开阔得多。如今是什么样的形势,几位阿哥都是恨不得闭门谢客、与世隔绝,三阿哥素以城府深著名,又怎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
“这事儿关系到凌波格格的名节,更加关系到咱们简亲王府,还有富察家的名声,就算是三阿哥说了什么,空口无凭,也不能随意猜测。若只是捕风捉影,岂不是与富察家交恶?”
西林觉罗氏苦口婆心地劝郭佳氏,又隐晦地将如今夺嫡的形势,和对三阿哥的怀疑点了点。
不得不说,简亲王府这家交给西林觉罗氏来当,真正是最合适的,她的头脑比郭佳氏清醒得多,想的更加全面,为人处世也更加稳重。
郭佳氏虽说见识浅薄,倒也不是傻的,经过西林觉罗氏的提醒,也感到事有可疑。
“就算是无凭无证,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她跟三阿哥必定是有些干系,否则怎会扯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看,这事儿还真得查上一查。”
郭佳氏眯起了眼睛。
西林觉罗氏心头一跳,问道:“怎么查?”
郭佳氏沉思着,只顾默默盘算。
西林觉罗氏怅然一叹,凌波这媳妇儿,在郭佳氏心里只怕已经一无是处了。
这时候,门外有丫头禀报:“福晋,贝勒爷来了。”
简亲王府里头,如今就一个贝勒,就是博哲,其余的庶子,最好的也就是个贝子。因此,下人们只说一声“贝勒爷”
,大家就都知道是博哲。
郭佳氏和西林觉罗氏立刻收拾了神态。
“让他进来。”
博哲进了门,先给郭佳氏请安,然后又给西林觉罗氏问了好。
郭佳氏笑眯眯跟他说了几句话,又问了他的伤势,话里话外只是关心他的身体,方才她跟西林觉罗氏商量的事情一丝儿都没透露。
母子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博哲这才把身后的夏子语给引了过来。
郭佳氏早就瞧见他身后跟着个女孩子,便问道:“这姑娘瞧着面生,不是咱们家的吧?”
博哲笑道:“这是儿子以前的朋友,今儿在外头遇上的。”
他把夏子语的身世说了一遍。
郭佳氏道:“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你小时候总是提起的玩伴,原来就是夏姑娘。”
她冲夏子语招了一下手,道,“上前来,我看看。”
夏子语低眉顺眼走上去,乖巧地福了一福。
郭佳氏点头道:“清清秀秀的,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是可怜。成,就留在我身边吧。”
博哲大喜,忙谢过母亲。
“谢福晋恩典。”
夏子语跪下给郭佳氏磕了个头,心里也暗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