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粉色的纱帐重叠,月光透窗,照在立在窗前的高大人影上,雕栏画栋,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顾十娘一惊,猛地做了起来,谁知道起势太猛,牵动了胸口,她肋骨断了五根,此时胸前裹满了绷带,活像一个木乃伊。
“诶诶诶,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幅急性子。”
站在窗边的人听到动静忙走了过来,扶着顾十娘靠好,来人身穿紫衣,赫然就是许久未见的宁毅。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惊疑未定,环顾四周,道:“镇北候呢?”
“哟,还叫镇北侯呢?”
宁毅声音中带着调侃,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合着你把我当成了外人,那便正式介绍一下,在下,宁国公府第三代嫡孙,和你家程大郎君从小莫逆,不然你以为你当初的军粮能那般容易就进了军帐?”
顾十娘一愣,属实是没猜到宁毅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贵,因着他为人处世都带着江湖流气,实在看不出来生于王公贵族之家。
“哦对了,这里是南域皇城,你的镇北侯刚到皇城就被召唤进宫了,留下我这个苦命的,在这守着他的妻小。”
宁毅的嘴巴像是个不会停的,打量了顾十娘几眼,道:“以往没注意,你倒是个有姿色的,不过手段更为高明,思同在京中油盐不进,除了清柠之外没有一个女人能入他的法眼,没想到这会儿回来居然带了妻儿,听说老太君得到消息之后惊得从病床上一跃而起。”
“什么?!”
顾十娘听到这里不由惊呼出声,程思同家人也知道了?
“是的。”
宁毅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说道:“你儿子,连带着他的宠物,已经被接到镇北侯府去了,因着你身受重伤不好挪动,所以思同才让你暂且歇在此处,这里是镇北侯府的另一处避暑宅子,你安心住着便是。”
“你方才说,我的儿子?”
“不就是么?”
宁毅笑了笑,不以为然道:“思同这场仗打了五年,那个小不点看起来也差不多四岁,算起来刚刚好,老太君听说曾孙回来,不顾外人反对,拄着拐杖亲自来接的。”
“既然老太君亲自过来,那不就是见过我了?等等!”
顾十娘崩溃道:“谁说小土豆是我和,和程思同生的?”
“不就是你的好夫君自己说的?”
宁毅看笑话不嫌事大,道:“除了镇北侯本人亲自承认,有谁抱着小孩说是程家的种老太君会信的?”
顾十娘感到一阵天昏地旋,她咬了咬牙关,说道:“他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哦!”
宁毅恍然大悟,道:“你说记忆缺失?不过是小事情,他灵力”
“十娘!”
宁毅要说出口的话被掀帘而入的程思同打断,程思同扫了宁毅一眼,那一眼带着深深的警告,让宁毅后脖颈一阵发凉。
不得不承认,顾十娘看到程思同后,整颗心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已然脱去在乡间劳作时穿的短打布衫,换上了市值千金的绸缎,头上是祖母绿玉冠束起,眉眼如画,宽肩窄腰,任谁在他身边都要自惭形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