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长叹一口气,“他不是不敢,只是……”
半晌后,又道:“罢了,情债难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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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玉林将殿门推开,明亮的光透进昏暗里,也照见了那个坐在榻上的人,萧璟抬眼看了过来,可久处昏暗之中,这光太刺眼,萧璟下意识抬手去挡,玉林掀起衣摆,跪在他的面前。
“殿下,您已经两天没用膳了,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您若是再这般,奴才这就去紫宸殿求陛下过来,”
“连你也知道怎么逼我了。”
萧璟的语声中透着些无力。
玉林哽咽道:“那奴才也不能眼看着您把自己弄病了。”
萧璟沉默半晌,随后站起身来,“去传膳吧。”
玉林脸上顿时有了喜色,“奴才这就去。”
可真正用膳之时,玉林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璟,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你这般看着我,难道我会跑了不成?”
玉林挠了挠头,笑道:“奴才是怕您只是敷衍了事。”
萧璟虽一贯认同食不言寝不语,但玉林这样看着他,他只觉面前的菜肴都变得难以下咽,便随口问了句,“这两日陛下可还好?”
玉林撇了撇嘴,“陛下怎么会不好,只是有了身孕之后,更加宠着卫贵君了。”
萧璟是不许旁人说长宁是非的,“陛下做事自有她的打算。”
玉林忙道:“奴才不是那等鲁莽无知之人,殿下莫要动怒。只是陛下竟下旨封贵君为宸君,奴才心中为您不平罢了。”
萧璟愕然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不会有假,这消息已经传遍了后宫,只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卫贵君竟坚持不受,说自己担不得此封号。”
玉林冷哼道:“统摄六宫之权都受了,如今又来说这些,谁会相信?说不定过些时日,他便会去领旨谢恩。”
萧璟却道:“卫渊清行事颇有章法,不会做这等事。”
玉林只顾着发泄愤懑,倒是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您出宫去大相国寺祈福之事,礼部已经拟了吉日,定在下月初八。”
“这么快吗?”
萧璟听到的一瞬间有些恍惚,百日不算太久,可他却觉得漫长无边。
时间很快过去,正如萧璟预料那般,卫渊清并没有回头去领旨,此事纵然宫中人尽皆知,却无一人敢去卫渊清面前问一问缘由。而初八那日,长宁并没有来送萧璟,萧璟在宫门处停了许久,才重又上了辇车。
长宁并非是故意不见他,而是病了,不知是不是近来心思沉重,夜里在窗边吹了冷风,头昏昏沉沉地,而后便起了热,卫渊清在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等长宁醒来时,已经过了一日。
长宁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吩咐佩兰,再多派些人去大相国寺保护萧璟,又嘱咐道:“平素饮食起居莫要薄待了他,寺中斋饭他怕是用不习惯。”
佩兰不敢懈怠,道:“陛下放心便是,奴婢定会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