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她做了个梦,梦到她和慕轻尘五年前的洞房花烛夜。她盖着喜帕、穿着喜衣,坐在铺有龙凤呈祥被衾的檀木大床上。
慕轻尘喝得很醉,推门而进时脚步虚晃,嬷嬷们喜笑颜开着,对她谆谆道“先用秤杆挑盖头,喻意称心如意。”
慕轻尘挣挣手,不情不愿地拿起秤杆,问“公主长得……好看吗?”
殿内登时哄笑成一团“您放心,保准您看了心花怒放!”
常淑藏在盖头里的脸立马变得火辣辣的,灼热得像要融掉似的。
慕轻尘是一点一点挑开的,自下而上,很轻很慢“嗯,下巴尖尖的……嗯,丹唇贝齿……嗯,鼻子小巧玲珑……”
到眼睛时,常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嗯,明眸善睐。”
慕轻尘稍稍舒心,抚抚像在擂鼓似的胸腔,脸上写着“我很满意”
,然而不多久,脸上的笑容就僵了。
“公主殿下……您和我一位友人长得……颇为相似呢。”
“轻……轻尘。”
她抬眼与慕轻尘对视,一如往常般轻唤。
“哇,竟然连声音都很像……”
“轻尘……是我呀……”
哐当!
秤杆脱手,砸到地面,随之而来的还有慕轻尘那声遇见鬼般的“啊——————”
常淑陡然惊醒,猛地弹坐起身,惊讶于这一身的冷汗,待看清眼前的物什后方才勉强稳住心神。
好端端的,怎的做恶梦了?
她凤目满是气恼,泄式的推推身旁的慕轻尘,却在看到腰间的手后软下了心肠。
一边伸手揉捏其手心,一边探出头张望幽幽天色,只蒙蒙亮,空气中还泛有几丝薄凉,估摸此刻将入卯时了。
“皇姐。”
窗外有人在喊她,像是常鸢。
常淑屏息凝神,竖起耳朵细听。
“……皇姐?”
又是一声传来。
还真是常鸢。
常淑奇怪她为何起了个大早,怕她有急事,连衣服都没披,直越过慕轻尘下了床。拉开门,站在廊檐下冲她招手。
常鸢来到她跟前,朝里屋遥望一眼,确认慕轻尘没甚动静后,方才将常淑往外拉了两步。
“你这是?”
常淑不解她的疑神疑鬼。
“姐,我跟你说件事,”
常鸢略略迟疑,不太忍心,“你……可得撑住啊?”
常淑“???”
常鸢牵过她两只手,贴向廊柱,语重心长道“一会你要是双腿软,记得抱住它。”
常淑“???”
……怎么的,我大华被灭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