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仞习以为常:“林哲学说出的那部分人中,有人也吐露了实情,以至于我们计划被得知。”
角落里的段虔并不在意上面人所说的,他脸形消瘦,心情更是说不出的郁闷。
他一想到顾戎会对段寻做的那些事,他真是恨得要命,千刀万剐了顾戎都解不了他心中怒气。
但他更怕段寻以后疏远他,这辈子唯有段寻是他最深的软肋。
目光散漫地划过周围的人,最后停留在了坐在前方的一个人身上。
云听听,云野的义父,自从知道云野死后,消沉了一段时间,但这人一向性格温软,并没有说要杀了段寻那群人,只是到今日才露了面。
段虔心里想了很多,在最后海空说散会后,他故意慢了些,又紧跟上云听听的步伐。
一直到了无人处,云听听猛地回头询问:“你有事吗?”
段虔想礼貌笑一笑,却完全笑不出来:“云老师,我是段钱。”
“段钱?”
云听听眉眼瞬间柔和了很多,“是你啊,几年没见,我快认不出你的模样了。”
“我是亲眼看到云野死的人。”
段虔紧盯着云听听,不忽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
“我知道。”
云听听招呼他到身前,“跟我去办公室,我也想听听,他是怎么死的。”
段虔见云听听还是和以前一样,心里松了口气。
进了办公室,云听听照例给了他泡了杯奶茶,递过去坐在椅子上,在段虔开口之前问:“这里没监控,你找我想问什么?”
段虔惊讶抬头,又急忙收敛失态的情绪:“没什么……”
“要真没什么,你何必再提起云野。”
云听听只觉得再热的水也治不了他冷的指尖。
段虔哑口无言,两个人静默了许久,热奶茶变凉了,段虔喝了一大口说:“味道好像不一样。”
“不是味道不一样,是你们长大了,尝过了不同的美味,再想追忆小时候,自然就认为是味道不一样。”
云听听说的若无其事,似乎并无指代。
段虔举起杯子看沉下去的珍珠,视线落在云听听身上,眼光中带上了他自己都没觉的期待。
又问:“如果再回到小时候,是不是还能再次喝到一模一样的奶茶?”
云听听的奶茶已经见底,他嘴里不断咀嚼珍珠,直到咽下他说:“我喝了三十多年的奶茶,经历了从刚开始的新鲜、喜欢,到后来的腻味、恶心。”
“如果你有能力制作时空机器,我愿意回到三十多年前换一个东西喝,比如茶。”
段虔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知道这是云听听在告诫他,人一旦生改变,就回不到从前。
比如他和段寻的感情,即使能回到以前,段寻也未必还愿意认他当哥哥。
段虔突然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不断从指缝掉落,他哽咽出声:“云老师,可我放不下,他是我的执念,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云听听眼里闪过懊悔,紧接着又是坚定,他知道段钱和段寻的感情有多好,也听说过段寻现在在帝国的军校当学员。
那么他们两个更不可能在一起。
虫族和帝国,终究势不两立。
云听听到底是看着段钱长大的,没忍心让他继续哭泣,只是劝慰他,以后还会有更适合他的人出现。
段虔听得崩溃,正好有人找云听听,云听听只能让段钱暂时待在办公室,他轻哄了后,先行离开。
正在哭泣的段虔听到关门声,他猛地抬头,除了眼睛红,看不出一点哭泣的样子,他大步走向云听听的办公桌前。
打开下面柜子很快找到一个白色药瓶,里面有红色药丸,还有十几粒,他刚拿到手,门外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