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挽月说他瞎操心,“用不着,爸妈会同意的。”
程延清说等着瞧。
程家只有一个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得全员到齐一起商量,倒也不至于会刁难卿杭,但总要有一个正式的仪式。
卿杭每一年都在求婚,从草编戒指到钻光闪闪的求婚戒指,他走了很多年。
尽管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见父母的时候,他还是很紧张,在楼下花园来来回回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和他把戒指给程挽月戴上的那天一样,那天还闹了个乌龙,他太紧张了,手一直在抖,戒指掉到沙缝里,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拿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戒指上的灰尘,额头都在滴汗,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程挽月在监控里看着他在门外一遍一遍整理衣服,看着他深呼吸后准备按门铃,心里只觉得欢喜。
卿杭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开门的人是程延清,他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睡醒,就只剩我。”
“挽月呢?”
“搞不清楚,她可能出去了,或者是在霍栀家,她这么大的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
卿杭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恐慌感,他推开程挽月的卧室房门,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睡觉。
门开的那一瞬间,迎面而来的彩带模糊了他的视线,满屋子的笑声把他从飘忽不定的空虚感中拉回到现实,在一堆粉色气球里,他看见了戴着洁白头纱的程挽月。
头纱固定在她漂亮的头上,而不是只能用手拿着。
她很健康,而不是消瘦苍白。
程国安说,从今天开始就把女儿交给他了,杨慧敏说,要对她好,要宠她爱她,程延清把户口本放在桌上,强调以后要叫哥。
只有她一直没说话。
等人都出去了,隔着门都还能听见客厅里热闹的声音,卿杭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头纱刚好掉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他朝她走近,她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把他也罩在头纱里。
“卿杭,你真厉害,22岁就娶到我这么聪明漂亮的老婆了。”
“嗯,我真幸运,我很幸福,有家人,有爱人。”
程挽月拿起户口本,“走,领证去。”
o1o。
婚礼是在六年后的秋天,小月牙当花童。
程挽月累得连婚纱都没有脱就躺在沙上睡了一觉,等卿杭放好洗澡水,出来抱她,她才勉强恢复了点力气。
复杂的娘盘用了很多配饰,卿杭所有的耐心都用在拆卡上。
言辞这个伴郎帮忙当了很多酒,卿杭没有喝太多,但一点都不清醒。
玫瑰花瓣被她压在身下,汁水在床单上印出一片一片的痕迹。
她踹了他一脚,他爬上来吻她,长缠在他指间,丝丝绕绕。
他仿佛醉在她低低的哭声,不知疲倦,比领证那天晚上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