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怀里抱着两朵盛开的向日葵,她寻着声抬头,看见一个短的小女孩在跟她打招呼。顾鸢打小就是个冷性子,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隔壁人家二楼阳台上探出的一个小脑袋。
路斯越楼下隔壁院子里,看着很沉静的小女孩:“你搬来的?”
顾鸢没说话,抬脚往前走。
“嗳,我跟你说话呢!”
顾鸢进了客厅,把门关上。
夏去秋来,秋走冬至。
鹅毛大雪飘着,路斯越拿着个绿色的塑料铲子在玩阳台上的雪。
“你好。”
那是顾鸢第一次主动跟路斯越打招呼。
穿着一身雪白色羽绒服的顾鸢,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吉娃娃,抬头问二楼玩雪的路斯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从小就不爱管闲事的路斯越,继续玩雪:“不能。”
哼,之前喊她,她都不理人,现在还要她帮忙,想得美。
顾鸢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神色黯然,她转过身,就要进客厅。
“嗳!”
路斯越叫住了她,“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到底是孩童,姿态端不过两秒。
顾鸢把怀里的小狗举起来:“你能帮我被它送到门口对面的宠物医院吗?”
路斯越不喜欢狗:“你自己怎么不去?”
顾鸢沉默了几秒,说:“我没有钥匙。”
寒暑假,顾鸢的父母都会把她锁在家里写作业。
路斯越看着她怀里,那个落了一身雪的短毛狗:“你的狗怎么了?”
顾鸢回答:“它生病了。”
路斯越从小就被灌输不做赔本的买卖:“那我帮你,你怎么谢我啊?”
顾鸢不知道,就问:“你可以跟我提要求。”
路斯越站在阳台上,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她看着院子里积的很厚的雪,想到了:“我帮你去把狗送到医院,你给我堆个雪人。”
顾鸢满口答应:“好。”
可是他们两家院子中间隔着很高的一面墙,路斯越从小就是个鬼机灵,她从楼下的花房里,用她细小的胳膊,拖了个简易梯子出来,使出吃奶的劲把梯子搭在墙上,然后爬上去,结果,她人是爬上去了,两腿叉开坐在墙头上,可梯子却顺着墙滑到了花园的雪地里。
她下不来了。
想到这,顾鸢突然扑哧笑出声来。
路斯越斜着眼尾瞅她:“你笑什么?”
顾鸢掩嘴:“你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坐在围墙上,从下午一点坐到天黑吗?”
她还好意思说,当天晚上,路斯越就烧了,高烧烧到了39。8,路湛霖抱着她去了医院。
想到这,路斯越微微掀了眼皮,她想起在那个寒冷刺骨的晚上,那个不苟言笑,凶巴巴的老头,握着她的小手,在她的病床前守了一夜。
所以,那个老头也是爱过她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