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她,这次真转身走了。
去了洗手间,人没多逗留,方岳很快就拿着吹风机回房,让陈兮背过去,不让她眼睛好奇,他站她背后替她把长发吹干。
吹风机放回卫生间,两人都躺进了被子里,陈兮没把自己冰凉的双脚往方岳这边靠,但方岳伸腿将她夹住了,让她在他腿上捂脚。
两人到家已经晚了,现在过了十一点,陈兮今天确实累,她昏昏欲睡,方岳却没什么睡意。他左臂枕到后脑勺,视线对准了房间另一端,书桌上有一个电子时钟,借着电子时钟微弱的光,方岳看着时钟旁的一个小物件。
陈兮发现方岳改变姿势,她睁开眼。房间不是全黑,有月亮在那陪伴着,所以陈兮能注意到方岳的视线。
陈兮瞌睡着问:“你在看什么?”
方岳另一只胳膊从被子里出来,搭在陈兮头顶,手指摩挲她的侧脸,问她:“你那只奇趣蛋里的兔子还在不在?”
“我的灰兔子?”
陈兮说,“在啊。”
她从小没什么玩具,那只灰兔子对陈兮来说是一件惊喜,几年了,兔子一直被她妥善藏在床头柜抽屉里。
陈兮问:“怎么了?”
“没什么,”
方岳捏着她耳垂,想了想,说,“也算是个情侣摆件。”
不知道为什么,谈恋爱的人总喜欢弄些情侣东西,比如情侣装,情侣杯子,潘大洲更幼稚,他不光有情侣球鞋,前不久方岳跟他打篮球的时候,还发现他手腕上套了一根粉红色的发圈。
方岳见过不少有女友的男生会在手腕上套发圈,但他们都是女友在身边,潘大洲和张筱夏相隔几百公里,竟然也莫名其妙往自己手腕上套发圈。
陈兮笑着说:“你不是说他幼稚吗?”
不光说潘大洲幼稚。
因为暑假的时候潘大洲总是骚扰方岳,跟方岳说着他和张筱夏的各种恩爱,方岳烦不胜烦。开学之后,虽然潘大洲基本每天都跟张筱夏联系,还会发各种朋友圈,但女友不在身边,异地恋落差大,潘大洲有时候会眼红学校里成双成对的小情侣,然后整个人就郁郁寡欢,像路边淋了雨的小狗。
方岳当时就觉得,地下恋比异地恋强,至少陈兮每天都在他身边。
“他是幼稚,”
方岳道,“不说了,睡觉。”
他胳膊不再枕着后脑勺,手臂收回,掖了掖陈兮的被角,问她空调温度行不行,陈兮“嗯”
了声,朝方岳胸口贴了贴,视线朝向书桌时钟,时钟旁边是一只白色小兔子。
第二天傍晚,他们收拾妥当准备去看影展,临出发前方岳收到潘大洲发来的微信语音,潘大洲声音沙哑,气若游丝,说他本来想带病去支持白芷和楼明理的,但他高估了自己的体魄,实在是扛不住了,现在正被他爸鞭打着送去医院。
陈兮和方岳只能自己去,坐在车上,陈兮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外面看电影吧?”
“第二次。”
方岳说。
“嗯?”
陈兮说,“我之前没跟你出来过啊。”
“忘了汽车影院?”
方岳瞥她一眼,“那次也算看了电影,虽然是你打算跟别的男人一块儿看,但最后我们也看了几分钟。”
“……你这是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