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一竖旁边,多了一个点,“呃,好像是错了。”
这是她小时候学写字沿下来的坏习惯,一旦匆匆忙忙,就会顺手这么写。最近太忙,一边要抄经书,一边还要去蔺浮庭那里特训,还得挤出时间考虑任务,确实无心注意这些。
“抄得太急了。”
杆搔搔脸,宋舟干笑两声,也不去改了,继续往下抄。
楚歇鱼替她收好已经晾干的抄本,收拾出地方让她抄的,“最近怎么忙成这样,三天两头不见你出院子。”
楚歇鱼是个操心性子,或者说当年小说里的女主,善良是必备人设。稍有不同的是楚歇鱼还聪明冷静,不是一味对人好的滥好人。她是见宋舟年纪轻,又单纯活泼,免不了想多照顾她一点。
以前天天跑去找她的小姑娘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觉得反常,便主动来看看情况,研墨只是顺手的事。
宋舟盯着她研墨的动作,心里感叹大家闺秀连一截露在兰花衣袖下的皓腕都温柔细腻,墨黑手素。
她摇摇头,托着下巴问楚歇鱼,“歇鱼,你知道一个男子为什么会对一个姑娘好,但又无关情爱呢?”
楚歇鱼下意识想到楚怀玉近来与她所说的——我看她一边抓着王爷不放,一边还对堂兄热切得很,真是两头都想要呢。
不管怎么说,晋南王既对宋舟有意,哪怕宋舟无心,名分上也是晋南王的人,再与楚瑾纠缠不清,于伦理道义上都不合适。她担心宋舟年纪小,冲动想当然,再把三人害了。
便道:“男子将女子视若亲妹,自然无关情爱,却也会极尽所能待她好。”
“上辈子的亲妹妹?”
蔺浮庭落子的手一顿。
宋舟点头,望着屋顶横梁,似乎是在回想,“你与歇鱼上辈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们被山贼追赶,你的妹妹为了救你,失足落崖。说是你上辈子亏欠了歇鱼,这辈子必须要补偿她。”
“又是她托梦告诉你的?”
细腻温滑的云子在指尖打了个转,随意敲在棋盘上,原本黑白厮杀胶着的棋局眨眼成了无法挽留的死局。
宋舟睁眼说瞎话,“对。”
蔺浮庭似笑非笑,“她让本王照顾楚歇鱼,怎么不让本王多多关照你呢。”
“是这样,算命的说我命格不好,受不住太好的命,想要运气好就要烧自己的寿命,不划算。”
宋舟盯着那盘棋,惊讶于棋局之精妙,面上却还傻傻的,“我象棋还没学会呢。”
蔺浮庭嗤笑,“我自然知道。”
“那我们今天做什么?”
宋舟问。
蔺浮庭一拂袖,原本精妙的棋局变成黑白各掺的乱子,慢条斯理起身,“散步。”
***
王府总是冷冷清清,景色单调得可怜,除了特意给楚歇鱼辟出的后花园还算生机盎然,其他地方和蔺浮庭本人一样,死气沉沉。
一排白墙向远处延伸开,中间或高耸出一道屋脊,看样子是分成了许多间房屋,规格整齐,莫名有点监狱的意思。
空中漂浮着一股脂粉腻香,不用仔细嗅都能闻到,味道说怪也不是,应该是很多种香粉掺在一块,混杂出来的香气。
走了不少路,宋舟皱皱鼻子,“这是哪……”
风擦过鬓边,撩起丝。墨玉一般的眼睛带笑,那笑容冷淡、不屑、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