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先生有想好跨年和夏目做什么吗?听歌会还是看日出?”
“小孩子熬不了夜,看他自己想干什么吧。”
源深这样回答,转头就去查日本跨年应该怎么跨——虽然他自己是年长者觉得吃了年夜饭就可以,但果然还是顺着这个国家的习俗来吧。
嗯,要做的准备工作也蛮多的。以前在异界也就和尤恩跨过年,还是头一次为了小孩子“入乡随俗”
。
临近年末,就像烦躁的夏天一样,因人类的负面情绪而生的咒灵也多了起来,咒术师那边的工作越繁忙,源深跟着一起清理那些和魔植魔物混到一起的咒灵,忙到晕晕乎乎的时候都想象了一百种见面时把奈亚拉托提普骂成狗的话。
到月末的时间,终于勉强平静了下来。小学生夏目贵志也放起了寒假。
……
源深蹲在天台的栏杆上,风衣下摆在冬日的冷风中飘飘飒飒,他瞅着底下的车流又看了看远方的楼层,对着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今年冬天可真冷。”
他这样说,捂紧了脖子上深棕色的围巾,即使这具投影被冻坏也没关系也还是捂的严严实实。
天台上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人,他的态度却像是对某个人说的而非单纯的感慨。
“确实。”
下一秒有人回答了他的话,黑棕眼的青年依旧是第一次出现时的那身黑色长袍装扮,脸上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语调柔软,“最近很忙啊,深。”
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的源深没动弹,扭头看向靠到栏杆上姿态惬意的卷青年,眨了眨眼,眼神有点忧伤:“你看上去是遇见了很有的事,尤恩。不是,你是恶劣因子完全激出来了吗?完全乐在其中啊貌似——这样好恶心。”
虽然早就清楚自己这个演技爆表第一次见面时还差点把自己骗过的挚友可能是某种意义上的乐子人,但源深也着实没料到这家伙信奉奈亚拉托提普后都变成愉悦犯了。
……好恶心。这种感觉就像自家地里的白菜长出腿跟着黑暗料理大手跑了。
“这话可真过分,那么讨厌奈亚大人吗?”
尤恩笑眯眯地侧头看他,“你不是也在这个世界寻找有的事吗?深。”
“这不一样。”
源深无奈地说,心知肚明是在开玩笑,“我可是良民——你那种都要踩线了。”
尤恩不置可否,态度很暧昧:“我算是明白深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格格不入的想法了。”
他轻吸一口气,凝视着眼前黑黑瞳的青年,对方曾被许多人怨恨和咒骂,即使是现在这个世界,也少有人去相信他表现出来的一切。
“我有点好奇,深。”
他轻声说,“在那个世界,你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没有拒绝我的示好的?绝不是因为所谓的共犯吧。”
那双黑色的眼睛和他对视,名为困惑的情绪闪现其中,源深看上去并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这么久远的、连死亡都过后的现在会问出这种从未问出的问题。
“你应该猜出来我是……。”
但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语很慢,像是在组织措辞,话语出口时却又笃定到毫不犹豫,“一个人面对那样残酷的世界,太难了,我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