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笑着摇了摇头道:“只许吃一碗,省的夜里不好消化,等到上元节时,你若再想吃,再叫人给你做。”
有白得的吃食,金堂自然不会说不好,赶紧应了下来。
至于屠苏酒,虽没人同意,却拦不住他偷喝啊,反正在一张桌上吃饭,他用筷子头沾一点,也算是春风送暖入屠苏了。
等这一茬话头过去,徐氏又想起方才的事,说道:“可别说金堂如今才八岁,旧年在京中,金堂也就六七岁上下,与我出门赴宴,不少姐儿都愿意同他玩,还有好些夫人都同我说要多走动呢。”
“啊呀,那不是娘你受欢迎吗,”
金堂道,“娘你人好,从不肯轻易与人红脸,又不爱搬弄是非,还有情有义,能雪中送炭。我一个黄口小儿,那些夫人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叫小姐们带我玩呢!”
“得得得,我说上一句,他就有这许多句等着我了,”
徐氏做出一副无奈模样,眼中心底,却俱是笑意。
“我看金堂也并没说错,”
谢斓道,“娘你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不过金堂也是太过妄自菲薄了。”
徐氏与谢斓你一句我一句,让金堂节节败退,偏生这两位都是他惹不得的长辈,便只能讨饶,说一句:“娘、姐姐你们先聊,我去找明正行知。”
“这孩子,”
徐氏摇了摇头,又道,“听说前些日子行知未婚妻家来了回信,可附了东西?”
“有呢,送了亲手做的鞋袜衣裳,尺寸虽稍大些,却难得是个有心的孩子,亏得是母后掌眼看过的……”
金堂走的远了,徐氏两人的说话声再听不清,他才松了口气。
李钺赶忙为他送上茶盏,笑道:“小舅舅你原来在京中这么受欢迎啊,失敬失敬!”
金堂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明正的未婚妻都送了衣裳鞋袜来了,想来是不必担心,我看最多明年,姐姐她们就该忙你的事了,你就等着吧!”
李钺闻言,赶忙求饶道:“小舅舅,方才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赶明儿母妃要真是有了动静,您可一定要帮我递个信儿啊!您总不会忍心看我有个不喜欢的未婚妻,做一对注定的怨偶吧。”
“那得看我心情,”
金堂轻哼一声,故意不去看李钺,只悄悄对李铮眨了眨眼睛。
李铮见状摇了摇头,并不参言。舅甥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乐在其中,又有什么妨碍。
李钺见李铮摇头,又忍不住道:“大哥你摇什么头,你还不是没见过未来嫂子,连人家是方是圆都不知道,难道就不担心?”
“当然不担心,”
李恪轻声道,“皇祖母不会害我。”
李钺听了这句,忽然收了声,神色恹恹。
金堂不明所以,拉了拉李钺的衣裳道:“这大过年的,可不能摆脸色,难道你还想明年日日都苦着脸不成?”
李钺想了想,附在金堂耳边道:“小舅舅你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皇祖母。”
李钺难得安静的低头道:“先皇后去了得三十多年了吧,皇祖母先做了皇贵妃,才成了皇后,可你知道皇上叫皇祖母什么?”
听李钺这么说,金堂突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桩旧闻。
“皇上还喊皇祖母□□妃,”
李钺一字一顿道,“他打心眼里,就只认一个皇后做妻子,看皇祖母和其他妃子等同,所以才不在意父王这个嫡子。在他心里,他的嫡子只有两人,郑王和二皇子,仅此而已。”
皇后进宫多少年?又做了多少年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