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书走了,青梅才笑道:“少爷还是和从前一样,半点没变过。”
“什么?”
金堂脑子都有些糊涂了,此时听见青梅说话,也不能分辨其间真意,只道,“我都长大了,哪儿没变了。”
青梅也不解释,只哄着金堂起身,先去用饭:“天气热,等用完饭头发就该彻底干了,若是这会儿就睡,还得用小炉子来熏,可不好受呢!”
有青梅在一旁督促,金堂好歹用了一小碗银丝面,垫了垫肚子,这一回,才没人再说什么,任他沉沉睡去。
那头徐九收到金堂进城的消息,早在家里坐不住要出来,好悬被刘氏拉住了。
“早些时候叫你出门先去等着,你抹不开脸,这会儿知道急了,”
刘氏没好气道,“这大热天的,孩子到家不能好好休息,还得强打起精神接待你不成?半辈子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徐九被这么骂了一通,乖乖坐在位置上,没再瞎闹。
刘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只叫了贴身丫鬟把她一早备下的常用物件带着,送去谢宅。
“送到就成,不必非要传话,”
刘氏道,“改日得空了,再让过府来玩。”
次日金堂醒后,青梅向他说了此事,金堂果然立即叫人先送了帖子到徐家,言说隔日前去拜访。
金堂与徐九的隔阂早已解开,甥舅俩虽比不上金堂和李铮几个亲近,却也胜过旁人许多。所以这回金堂去时,带了不少礼物上门,还被刘氏说教了一回。
刘氏还同金堂说定,等乡试那日,叫徐九亲去接送他。至于考试之前,他们若想金堂了,会自去谢宅,金堂自己安心在家读书即可。
从徐家回来的第二天,金堂又去了张家。等他到时,张松年早在门口等着了。
瞧见金堂下车,张松年顾不得还在长街上,欢喜的下了阶梯,先锤了金堂肩膀一下,才笑着搂了金堂往里走:“等了你几日,可算是来了,你说你也真能耐,这几年呆在颍州就不出来了。”
金堂从前就与张松年关系好,此时旧友重逢,自然也高兴得很。
“你以为我不想啊?”
金堂任由张松年推着他往里走,道,“那不是先前我姐夫在家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夫管我有多严。”
一想到旧年见李恪时的情形,张松年同情的拍了拍金堂的肩膀:“颖亲王比我爹管我大哥还紧,哪儿有都要考举人了,还拘着不许你出来参加文会诗会的。”
“我姐夫说我用不着,”
金堂想着姐夫的回答,斟酌着道,“他说我改日若能金榜题名,勉强还能一去,否则都是丢人。他丢不起那个脸。”
“就你还丢人?”
张松年张了张嘴,苦着脸道,“颖亲王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很快,张松年又自己调整过来,道:“殿下瞧不上小地方的文会也正常,他是皇家嫡子,从小都是大儒教导,能请他去的文会,还真没一个庸才。这些参差不齐的文会……”
张松年摇了摇头,继续道:“稍微好点的,也就那么寥寥数人,旁的还不如咱们小时候在京城一道玩乐时随口做的打油诗。若有什么国家大事,还没了解前因后果,就开始高谈阔论,到底少了底蕴。”
“总归比不得我们自小在邸报堆里打滚,”
金堂说完又问,“那你这些日子没再去了吧?”
“早没去了,”
张松年道,“我爹回京以后,祖父就叫我闭门谢客,只说是苦读备考。从那我就不大能出门,早盼着你来了,哪知道这都快立秋了,你才舍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