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你媳妇倒可以和他家重新来往起来了,正好他姑娘一年后出孝,到时借着指婚重新亲近些,也不打眼,”
皇后说着,又问李恪,“我昨儿听斓儿说,抓住歹人的是金堂?”
“正是,”
李恪眉目舒缓了些,道,“那孩子回府时发现开门的人不对,便留了心,叫跟着的下人藏了起来,正好逮住了想跑的歹人。”
“是个有勇有谋的好孩子,”
皇后看了李恪一眼,才问,“那琅哥儿的事,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若不是遇着巧,琅哥儿差点就没了,这事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铮在李恪的示意下答道,“只是如今皇上还在,若咱们和那二人死磕到底,怕只会两败俱伤,我们打算先放一放,如今先撕他一块肉,等咱们不必受制于人时,再和他好生计较。”
“可以倒是可以,”
皇后听了,仔细想了想道,“日后若想名正言顺的和他们计较,此时便不能直接和他们对上,这其中关窍,还得好好谋划谋划。”
“所以这事儿,还得母亲帮儿子,”
李恪凑到皇后近前,轻声道,“谢洛如今在老大一脉,也算是举足轻重,这事儿落不到大皇孙头上,儿子便想着叫谢洛顶了。”
李恪一说,皇后就明白了:“谢洛做了替罪羊,明面上再不能和大皇孙一脉多有牵扯,何况他换了药,那边也未必多信任他,他若聪明些这会儿抽身,倒不失为一张不错的投名状。”
“不止,”
李恪道,“谢洛到底是谢家嫡长子,他当年能被老大看重,又在老大死后被皇上提拔到正三品上,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李恪父子和皇后交流一番后,也没多呆,只又做出愁眉不展的模样出了凤仪宫。
而皇后寝宫的烛火也是深夜未熄。
皇帝夜里一觉醒来,听说皇后还在跪经,叹了口气,让龙撵送他去了凤仪宫中。
还是那间小佛堂,皇后也还穿着那身旧衣衫,她跪在佛前,不停的念经、捡佛豆。
“天都快亮了,你当自己还年轻吗,”
皇帝被她这幅模样刺了眼,亲自上去扶她。
“皇上怎么来了,”
皇后略迟钝些才发现了皇帝。
她双手合十,又拜了拜,才搁下捡佛豆用的筷子,握着念珠站了起来。
“老了老了,还不到一夜呢,就跪不住了,”
皇后一站起来,就觉得腿脚麻得厉害,一旁伺候的内侍和宫女,赶紧在皇帝的指示下,抬着皇后往一旁的寝殿去。
皇帝看着宫人们忙着用热帕子给皇后敷膝盖,也坐到了她身边:“早先你还答应恪儿要好生保重身体,你就是这么应他的?”
“可我心里总是放不下,”
皇后紧紧握住皇帝的手道,“我只要一闭上眼,就瞧见琅哥儿脸色青紫、七窍流血的站在我面前,我如何敢睡。”
“不是已经叫太医看过,你也亲自挑了奶娘送去?”
皇帝心里梗得慌,却还是安抚性的拍了拍皇后的手。
“那又有什么用,”
皇后恼道,“自个儿亲孙儿亲儿子险些叫人害了,都过去一天了,却连个消息都查不出来。”
见皇帝不知道看向哪里,皇后低垂了眼,用绢帕掩了唇角,道:“我听说郑氏被吓得不行,如今伺候琅哥儿的,都不许离院子一步,连用的吃食都得再三检查之后,才能送去。您说说,这世上过活,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
皇帝犹豫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皇后却是做出眼前一亮的模样道:“不如皇上你帮着查查?恪儿做不成的事,您必定是做得成的。好歹知道因果,堂堂一亲王府邸,也不至于做惊弓之鸟一般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