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嘉又问田丰“既然动手的人是高手,那么你觉着,萧西华是高手吗”
田丰摇头“虽然奴婢没有跟萧西华动过手,但也看得出,他的武功只是一般而已。如果说要击杀贵人,虽是可能的,但震塌宫墙,却绝无这种可能。”
正嘉道“那你觉着在场之中,谁有可能。”
这一句问话简直石破天惊,神来之笔。
田丰几乎没反应过来“在场”
皇帝指的难道是现在这在场的几个人吗
田丰觉着是自己领会错了。
正嘉皇帝不等他反应,已经轻描淡写地问道“郝宜有没有可能”
田丰本能地摇头“回主子,自然不会。”
正嘉道“那你呢”
“奴婢”
田丰笑了笑,“奴婢的火候还差点儿。”
正嘉的目光瞥向另外一个人“那么,江指挥使呢”
直到现在,田丰才回过味来,整个人猛然震颤,他先是抬头看向正嘉,却见皇帝随意地坐在龙椅上,微微侧脸望着地上的江恒,两只眼睛稍稍眯起,令人无法看清眼色的阴晴。
田丰不禁又回头看向江恒,却见江恒跪在地上,脸色如雪,但他天生皮肤白皙,或许此刻也是正常的。
“这”
田丰竟无法回答。
“怎么,”
正嘉的脸上露出几分阴冷的笑,“哑巴了还是有人封着你的嘴。”
田丰生生地咽了口唾液“回主子,江指挥使是镇抚司正使,武功高强,虽然奴婢也没有跟他交过手,但,估摸着以江指挥使的能力,应该是能胜任的。”
“胜任”
正嘉低低地笑了几声,“说的倒像是有什么好事儿。”
田丰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他的心里有点乱,他得好生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回答皇帝的话,因为他现在还有些看不清皇帝的心意,所以两边都不敢得罪。
幸而皇帝并没有继续逼问他,只又看向另一边“江指挥使,这奴婢不知道你的深浅不敢妄言。那不如你跟朕说,你能不能”
江恒的声音重若千钧“臣想必是可以的。”
正嘉点点头“看样子这奴婢倒也不是拍你的马屁。”
他说了这句,一抬手。
郝宜忙往后退去,退了几步,见田丰跪着不动,于是抬脚踹了他一下,田丰这才会意,也跟着起身后退。
等殿内的奴才们都退的干净。正嘉才说道“你知不知道,事之后,朕就一直想不通。”
江恒道“皇上想不通什么”
“朕想不通的是,是什么人敢在这固若金汤的皇宫之内下手谋害妃嫔。而且还是高手,胆子很大的高手。”
江恒的额头有冷汗渗出。
正嘉斜睨着江恒,语声沉而冷“你倒是告诉朕,这宫内还有什么神出鬼没的高手,是能瞒得过你江指挥使耳目的”
含章宫的人来请薛翃前去,说是小皇子有些咳嗽。
小全子陪着薛翃一路而行,见路上太监们正忙着扫雪,又因为新年将至,这宫内忙着修葺打扫,忙碌非常。
快到含章宫的时候,又见一队宫女从前方而来,遥遥地拐弯去了。小全子踮脚看了眼,对薛翃道“仙长知道那是谁吗”
薛翃摇头。小全子说道“那可不正是雪台宫康妃娘娘的妹子,叫做夏、夏什么的来着,今儿正式进宫了。”
这件事薛翃却也知道,夏瑜芳进宫是迟早晚的事儿,只不过眼下并不是以妃嫔的身份,毕竟宫内还有个夏家的女儿在呢。
但夏英露最近病情危重,估计是熬不了多久了。薛翃曾去看过一次,她的病并不是治不了,但最要命的是,心病。
而夏英露的心病,是在养心殿的那个人。
偏偏那个人并不想去当谁的良药。
夏瑜芳这次进宫,是以照看生病的康妃娘娘为由。
之前夏太师恳求过皇帝,言康妃病重,其妹自愿入宫侍奉,祈求皇恩特许。
正嘉皇帝准奏,命夏瑜芳为侍奉女官,在雪台宫陪伴康妃。
太后那边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
小全子说了这句,见前方路上有个雪球,正挡在薛翃前面,他就忙上前一脚踢开,才又对薛翃道“仙长,早先奴婢听说,高家的姑娘也要进宫怎么这会儿没消息了”
薛翃道“我并不知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