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月光打在女子的侧脸上,容貌可谓绝世无双,但那眼神却是让颜玦的心脏狠狠一抽。
绝望,以及透血的仇恨!
“那是天谕上将,伶舟慕。”
老者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颜玦点点头,将那副容颜深深地记在脑海。
———————————————————————————————————————
“不曾想,居然这么快就见面了。”
颜玦望着马背上的女子久久无言。
看了片刻,颜玦眉头陡然一皱,拉住缰绳伸手抬起伶舟慕的下巴。
——!
“这是,燕扈香之毒?”
有了结论,颜玦赶忙掉头,必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停下来先给她医治。
伶舟慕脖颈上的静脉呈紫黑色,嘴唇结有白痂,这分明就是吸入燕扈香的症状。看来她的天谕军中也是有不少不安分的人啊,燕扈香听名字是一种香料,但实则是一种极其难以对付的剧毒。这种香无色无味,只是在吸入时有淡淡的苦涩,这种苦味微乎其微,一般人也不会在意,起初几日不会有什么症状,但若熏这种香过七日,中毒者的筋肉则会慢慢松散,轻则终身瘫痪,重则暴毙而亡!
一路狂奔,终于找到一处有客栈和药铺的小镇。
安置好伶舟慕,颜玦便急忙赶往药铺,他对很多人怀有愧疚,可逝者已逝,无论那些有罪的,还是没有罪的,如今他说什么都不过徒劳。
但那晚那个女子眼中的绝望始终映在脑海挥之不去,他入狱前从他外公那知道了她的一生:天宸统一战中,她作为流亡者生活了四年,本已经对整个世界死心的她,被前天谕上将收作义女,渐渐感受到家的温暖,以后的人生几乎都离不开天谕府,在天谕府中学习、生活,直至成人接手天谕府,而后带着天谕军四处征战。对她来说,天谕府就是她的家,天谕府中伴她成长的各官都是她的家人,但这一切都在一夜间被一个叫做颜玦的男子毁去了。
她,失去了一切。
“老板,我要八两藏东青,四两青沼蝎蜕,三两环毒蜂刺,还有玉天角、九折草各一两。
十年庭中山,一个人为了修成天行录,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有时毒火攻心,有时气逆静脉,炼狱般的痛苦早已让他久病成医。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公子,我们这小地方,没有玉天角那种稀罕物啊,其他的我倒是能给公子凑一凑。”
药铺老板望着火急火燎的颜玦无奈说道。
“好吧,那再给我拿一副药鼎。”
付过钱后颜玦回到客栈,征得店家同意后,赶忙开始在院内生火煎药,虽然没有玉天角,但这味药的主药是两种毒物,所以影响不大。
过了半晌,药总算是熬好了,但是没有细布,颜玦只好等汤药凉了,慢慢用手取出药渣,然后走近房内给伶舟慕一勺勺慢慢喂下。
应该是伶舟慕干渴了好久的缘故,起初喂进去的汤药都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颜玦边擦边喂废了好大功夫,一碗药终于是喂完了。
这幅药仅仅是用毒抑制住了燕扈香的扩散,以及刺激她的筋肉,想要根治还远远不够。
“只能先这样压制住毒性,日后慢慢调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