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著心臟說:「林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這顆心天生不完整,後來我才知道,我缺失的心是在你那兒,因為你把心給了我,還把光給了我,我的心是完整的。」
林路溫柔吻去她的眼淚:「小喜,我的心永遠都是你的。」
她絮絮說:「琪琪有一個弟弟,我本來也可以有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但是我爸爸媽媽知道我生下來就心臟不完整後,要把所有的愛都給我一個人,全心全意愛我這個唯一的女兒。」
魏書昨天已經從波士頓趕過來了,用他的話說,他要來見證自己的大姐姐戰勝心臟病,生命無敵。
魏喜想到了魏書送來的鼓舞,親人愛人陪伴在身邊,遠方還有無數暖心的祝福,綻開真心的笑容:「其實我比大多數人都幸運,我比很多人得到的都多,這一點病痛只是上天要拿回一點,但還是給我留下了很多,我有很多很多愛,我還有你,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的林路。」
她伸手撫摸著他的眉毛到眼睛:「我愛你,魏喜很愛很愛林路,我也永遠愛你。」
林路一顆心顫動不止,吻落在了她的心口:「林路和魏喜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這天上午沒有人來病房,仿佛約定了要把這段時光留給他們兩個人。
魏喜說手術後很長時間不能寫字畫畫,於是林路鋪紙磨墨,她在小餐桌上提筆懸腕寫下:「山靜似太古,日長如小年。」
林路收起她寫的書法條幅,說以後要掛在他們家裡。
病房裡很靜,不在深山,也有山靜日長之感。
他抱著她坐在臨窗沙發上,從枕頭下摸出一本手帳給她:「這是小湯圓給我的。」
很漂亮的手帳本,深藍色的封皮綴滿繁星。魏喜認出是梵谷的星空,她接過手帳本,問他:「小湯圓?」
「就是和我一起唱《山海》的那個小女孩。」
魏喜搜索記憶,還記得那個被林路牽在手裡唱歌的可愛小女孩:「哦,原來她叫小湯圓,很可愛的名字,她的和聲也很好聽。」
「我們還說好了一起在江城唱歌。」
魏喜眼裡一瞬間閃過驚喜:「你們要在江城唱《山海》?」
林路笑著點頭:「是,我們要在江城一起唱《山海》。」
在江城唱《山海》當然意義又不同,魏喜開心地翻開手帳本,片刻後,怔住了。
這並不是小湯圓的手帳本,和她想像中五六歲小女孩的手帳本不同,裡面沒有童稚爛漫的塗鴉式寫畫,卻是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心事,還有林路的名字。
小湯圓還寫不出這麼多字。
她關上手帳本,抬頭看林路。
對上她的視線,林路說:「這是那個十八歲心臟病歌迷的秘密花園。」
網上轟轟烈烈,魏喜也看過視頻。她要頓一下,才能發出聲音:「她不是……怎麼是小湯圓給你?」
林路握住她的手,他手上的溫度力量透過觸摸傳遞到她的手上:「小喜,她還活著。」
那天,他在工作室等著出發去紐約,溫穎領著小湯圓和她的爸爸媽媽一起來見他,也把這本手帳本給了他。
溫穎沒有查出來的那個十八歲心臟病女孩,原來是小湯圓媽媽的表妹。
視頻有美顏濾鏡和變聲處理,女孩的身份好像被抹去了,全網都是「已病逝」,卻無真實個人信息,也無可以查訪到的親人。
小湯圓的媽媽說,那段視頻是她給表妹拍的,雖然美顏到她看臉都認不出來自己的表妹,但她拍的視頻,她很確定那是表妹。
拍下後,表妹並沒有發出去,覺得自己在病房不好看,說要以後打扮漂亮重拍。
至於視頻怎麼流傳出去的,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林路簡單把這件事告訴了魏喜。
魏喜眼裡的驚喜更甚,璀璨發光:「所以那個心臟病女孩,她真的還活著?」
林路肯定道:「是的,她還活著,成功進行了手術,現在已經在康復中,穎姐已經找到了她。」
手術前,這個女孩把自己的秘密花園鄭重交付給了自己的表姐。雖然手術成功了,因為網上的視頻,小湯圓的媽媽還是送來給了他。
他在北城飛往紐約的飛機上,讀完了一個先心病女孩的幽微心事,脆弱又堅強的一顆心,這顆心的秘密花園裡,繁花盛開,陽光明媚。
如同他的小姑娘。
他摸著她的頭:「我的小喜很堅強,你的手術也會和她一樣成功。」
魏喜笑著埋頭在他胸前蹭了蹭,堅定道:「好,我也要和她一樣好好活著,和你在一起。」
魏喜沒有再打開這個十八歲心臟病女孩的秘密花園,但她大概知道這片花園裡有什麼,她們有一片相似的花園。
林路抱著她:「所以小喜,你要加油快點好,小湯圓還在等著和我一起唱歌,等你好了,我們回江城。」
魏喜點頭,聲音貼著他的胸口傳來:「林路,你知道嗎?我聽見你唱滿天星的時候,也是在這家醫院。」
林路冥冥中早已知曉那個暑假她在哪裡。
隔了一會兒,她說:「林路,你可以再唱一遍滿天星給我聽嗎?」
寂靜的病房裡再次響起了吉他聲和歌聲。
這是林路唱得最特別的一次《滿天星》,在明亮純白的病房,彈著吉他伴奏,為他心上的小姑娘,用最有穿透力的聲音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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