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不可置信。她还没有成亲,就先做了……寡妇?
顾淮安解释道,“这个身份最合适,既不会引起旁人注意,还能出面处理些事情。江南虽然民风整日比京城开放很多,但若是出现位年龄合适又正好拿着大笔银子出现的姑娘,少不得会被在意,察觉出身份。”
就算这说得有些道理,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奴婢不会啊……”
她之前一直在针线坊工作,哪里能知道一位手握家产、夫君早死的夫人该是什么做派。
“我们到江南还有些日子,趁着这个时间,都能学。”
顾淮安看了看她,“先从说‘我’开始,没有主人会在侍卫面前自称奴婢的。”
姜若愣住。
她也不是生来就会自称“奴婢”
的,是被卖进安王府之后,被教管嬷嬷狠狠训诫了番,将“奴婢”
二字都刻在心上。现在忽然让她称“我”
,无所适从的同时又觉得羞耻别扭,嘴唇上下不停张合,却始终无法将那个“我”
字说出口。
仿佛这个字被说出口,心里某处围栏就会有松动的迹象。
顾淮安等了一会,没听她说出来,也没有说什么,“慢慢来,没有关系。”
姜若低头,沉默着喝完粥,问店家要了热水之后好好洗漱一番,跟着又睡了一觉。
第二日醒来,她将自己即将要成为“寡妇”
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谁知道世子爷竟然将当成是真的。
他们第一日上午去置办她的衣裳首饰。世子爷坐在铺子的二楼喝茶,看着她来来回回试衣裳首饰。他大多时候只是看一眼,便由着人带她去旁边的厢房重新换一套行头。
试到后来,她觉得自己都快抬不起手,小心问:“您觉得什么衣裙才合适?”
“都可以。”
顾淮安看见她眉间的倦色,便让她直接坐下来休息,他则是和店家商定要那些衣裙,筛选掉几套大小或是式样不合适的,直接给出去两张银票。
管事原本见他们试了十几套裙衫却没有开口说定下一件,表情越来越难看。现在看见银票,他脸上快要笑出一朵花来,还贴心地同他们说陶冲还有哪些卖衣裳首饰的地方。
姜若看了一眼,是两张二百两的银票。她眉心跳了跳,捏了捏衣袖上繁复的花纹,怎么都觉得这笔银子花的不值当,小小心疼了一番。
结果下午时,她发现自己还是心疼早了。陶冲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衣裙虽然价格昂贵可比起京城那些动辄就是上百两的绣衣,还算是能接受。可佩戴的首饰则同京城那边没有多少差异,好的也是几千两银子。
顾淮安在王府长成,自幼出入宫中,不得不说眼光挑剔毒辣,看上的首饰都很不错,价格也很“不错”
。
姜若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小心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我们可以少买些,用不到这么多。”
顾淮安仍旧在同店家说话,便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拂过,话音停顿了下,将扯着袖子的手握在手中,继续同管事商谈价格。
他的手心干净燥热,关节处有一层薄茧,在细嫩的肌肤上带起一阵酥麻。姜若下意识想要挣开,没想到男人钳制她的力气更大,她几乎是避无可避。
店内还有其他人走动交谈,声线喧哗嘈杂,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宽大衣袖之下的手是紧握着的。这个认知让她觉得两人双手紧握的地方在发烫,连脸都开始发烫。
等卖完首饰要出门时,男人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她想了想,却没有出声提醒而是跟着一同走出去。
他们一共在陶冲呆了三日,购置许多路上要用到的东西,最后一日顾淮安从外面领回来两个丫鬟,还请了陶冲当地几个颇有名气的镖师跟着上路。
原先两个人的队伍一下子扩大十个人,姜若十分不适应,尤其是在听到两个丫鬟叫她“夫人”
抢着侍候她时,她更是哪哪都不自在。
不过两个丫鬟性子都不错,没什么话,做完活之后就老老实实呆着,并不四处张望,几乎是说什么就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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