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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月還不知道因為自已爹娘已經拌起嘴來了,他正站在林家外十來步遠的大樹下等林青鋒回家拿兔子。
沒過多久,林青鋒就提了一隻又肥又大的兔子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白瓷蓋的小藥盒。
他把藥遞給趙安月,說道:「給你擦臉的。我整天在山裡跑,家裡經常備著外傷藥,正好有消腫的,你拿去湊合用吧。」
趙安月是個心大的,高高興興收了起來,樂不顛給人發起了好人卡,「謝謝啊,你人真好!」
林青鋒心虛地咳了兩聲,說道:「走吧,回你家去。」
他一邊走一邊把已經被自已一箭射死的兔子往背後藏。月哥兒喜歡兔子,要是被他看到了,指不定得傷心成什麼樣,要是哭了就糟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哄小哥兒!
他一路提心弔膽,就怕月哥兒不忍心,走到一半的時候才突然對上趙安月饞得快要流口水的目光。
趙安月咽了口唾沫,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好奇問道:「兔子肉……好吃嗎?」
第25章輪椅
今天的菜多了一道燒兔肉,李介丘看到那一大碗葷肉的時候,盯著趙安月的眼神十分耐人尋味。
偏偏這小哥兒是個沒心眼的,放下菜後還叉著腰說:「這個兔子可好吃了!我剛剛在灶屋就沒忍住吃了好大一塊!又香又嫩!特別好吃!你們快吃吧!我也要回去吃飯了!」
看著趙安月跨出院子的大門,李介丘才給夫郎和兒子裝了滿滿的飯,又把那碗兔子往他們的方向推了推,說道:「快吃吧!」
李介丘不是好口腹之慾的人,可趙田氏的手藝很不錯,那碗兔子香得很。
紅油燒滾下鍋,姜切片,蔥切段,兔肉切成細丁,大火爆炒出香味。再加水、香葉、八角燒開燉爛,最後急火收汁,色澤醬紅,鮮香濃郁。
葉小塵吃了一口,味香肉嫩,瘦而不柴,「好吃……要是加些,茱萸、花椒,就更好了。」
這倒是個會吃!在後世,雙椒兔、冷吃兔,哪個少得了辣椒?只是現在這情況嘛……李介丘笑著搖搖頭,伸手戳了戳葉小塵的腦門,笑道:「口味倒是挺重!只是現在你的腳可不能吃這些東西,還是省省吧!」
葉小塵撇了撇嘴角,憤憤又夾了一筷子。
李介丘倒是味十足,盯著那碗兔肉又說,「我看林青鋒對趙家有盤算。」
葉小塵:「???」
提起趙家,葉小塵可吃不下去了,立刻停下筷子著急地看向李介丘,忙問:「什麼、什麼盤算?」
李介丘抬手給低頭扒拉飯碗的小滿夾了一筷子青菜,小聲說,「別挑食,菜也要吃。」說罷又直起腦袋望向急得飯都吃不下的葉小塵。
說道:「對趙安月的盤算啊。」
「月哥兒?!」葉小塵更急了,對著李介丘那不急不躁慢悠悠的架勢是慌得很,拔高語氣道,「他想對,月哥兒……做什麼?!」
李介丘不慌不忙的樣子可和葉小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微側著頭,輕輕掀開眼皮,垂著眸子看桌上的飯菜,幽幽說道:「我覺得他瞧上月哥兒了。喏,這個可就是他獻的殷勤!」說著,還抬起手,敲了敲裝兔肉的大碗。
葉小塵有些不信,「不會吧。林獵戶,獨來獨往,沒、沒聽說,還會……還……」
李介丘聞言,嘴角溢出一點笑聲,故意笑話他,「怎麼?獨來獨往就不能喜歡小哥兒了?夫郎,你好生刻薄。」
葉小塵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
總覺得自已又被調戲了!葉小塵氣得又往嘴裡餵了一塊兔丁。
李介丘又解釋,「正是因為他喜歡獨來獨往,不常和村里人打交道,這突然給趙家送了兔子才奇怪啊!你剛剛沒看到他那眼神,都快沾月哥兒身上了!還追著月哥兒出去,說要幫他壘兔窩呢。哦,對!還有兩隻小兔兒,他還送月哥兒一對小兔兒。」
說得煞有其事,葉小塵漸漸被說服。可就是被說服了,他又愁起來,愁得連筷子都放下了。
好一會兒,他才用力搖頭,鄭重其事地說:「不好!」
李介丘問他,「怎麼不好?」他之前和林青鋒打過交道,這是個實在人,想法簡單,沒什麼花花腸子。又是獵戶,想來吃穿不愁的。
但葉小塵還是搖頭,說道:「不好。林獵戶都,二十七了,比你還大!月哥兒,才十六!不好!」
李介丘:「……」
年方三十的李大夫備受打擊,愣了好一會兒才反問道:「你是嫌他老?」
還真有些老!趙安月才十六歲,在現代還是高中生,而林青鋒已經二十七歲,一整個即將奔三的大齡青年。這在現代,是狗見了都要罵一句「畜生」的程度。
只是……李介丘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畢竟自已也還惦記著剛成年的小朋友呢。
他試圖掙扎:「可他是獵戶,會掙錢,以後肯定有好日子。」
葉小塵一聽,把腦袋搖得更厲害了,「不行,更不行了。獵戶,沒有田地,很不穩定。而且,上山捕獵不安全,要日日提心,吊膽。」
被趕到四甲村,名下沒有一畝三分地的李介丘:「……」
李介丘咬咬牙齒,又說:「年紀大會疼人,更能照顧夫郎。」
葉小塵眯著眼睛瞥了李介丘一眼,小聲嘀咕道:「那你比我還,大,七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