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听燕帝的,谢砚书,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让我走!”
两?相对立之间,谢砚书单薄素衣站于中央。宋锦安能瞧到他不知何时伤着的肩和强忍不适的神情。
“谢大?人,你在犹豫甚么?宋五已经是晏家的人,她连允你共侍都不许,你还要为她不顾一切么!”
人群中怕死的侍郎嚷嚷,只盼那些刺客死绝才好。
从始至终,宋锦安未说一个?字。
谢砚书缓缓放下?手牌,在刺客惊恐的眼里忽道,“我任你们离开?,但是放了她,我作你们的人质。”
“放肆!”
燕帝怒极反笑,“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朕赐你手牌不是叫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若敢放他们走,从今往后你就是个?戴罪之身?,尝遍一无所有的滋味!”
断指
“谢砚书,你是要做整个大燕皇室的罪人么?杜家余孽一旦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三思啊!”
“宋五甘愿为陛下牺牲是大燕的英雄,你现在过去岂非陷众人于不?义?”
风扬起宋锦安的发,也扬起?她的裙摆,她隔着火把箭矢,与谢砚书遥遥相望,看得对面那?人顿足。
陈大人松口气,暗笑他怎会觉着谢砚书为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做出背弃皇室的事来。
然,下一刻,谢砚书扔下袖口中的内阁之牌,略咸的风沙乱他墨发。
“草民?甘愿受罚。”
陈大人虎目圆瞪,心神巨颤。
瞬时的沉寂后爆发出尖锐的咒骂,不?知从谁开始砸出石子,直直击在谢砚书背部。此举如火势般迅速席卷,无数碎石发簪,甚至鞋袜朝谢砚书飞来。起?初只是因着力道?不?够落在他周身?,后头那?漫天的侮辱同杂碎划破他的衣衫,刮花他的脸颊。
“孬种?,废物!祸害大燕江山的玩意!”
“我大燕有此等拎不?清的人为官着实是奇耻大辱!”
“甚么官,他谢砚书往后只是个戴罪之身?,一介草民?罢了。”
“啧啧,我倒要看看谢砚书还能走几步,真不?要他的前程了?装甚么装,我呸!”
七零八碎的诋毁中,谢砚书手持燕帝御赐之牌,沿着弓箭能击中宋锦安的路一步步向前。宋锦安见他靠近,一枚不?知何人匪夷所思夹带的生鸡蛋擦着他侧脸裂开,粘稠的黄色蛋液从他风尘仆仆的颧骨处流下。
她看见,当年踩着森森白骨上位的人,一步步将?自己送下神坛,沦为千夫所指,万人笑柄。她曾无比渴求谢砚书前进?半寸时,他转身?离去。现下她不?作?他想坦然受死时,谢砚书却以全?部身?家为博决不?后退。
宋锦安忽觉造化弄人,她不?知缘何平静出声,“谢砚书,你现在一副情深义重又做给谁看?”
“我只是无法?看你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