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升的高又红,巷子里家家户户的饭香隔着老远能闻到。清然扣下车舆上镶着的珠子,不无窘态掂掂重量,喃喃,“现下好?了,连规格好?些?的车舆都不许用。”
姚瑶和琉璃复递出批卖身契,看着收到的碎银子,久久长叹道,“住惯了朱雀街,骤然搬出来?还当真不适应。”
“行了!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大?人——”
复意识到谢砚书如今称不上大?人,清然改口,“家主若将功赎罪,早晚能重回朱雀街。”
“我瞧还是跟着阿锦小?姐回朱雀街更快些?。”
“你——”
清然气急指着姚瑶的脸,手指就差没戳上去,“一个?二个?光记着她的好?,不见你在她那为家主美言几句。”
左右和这二人说不通,清然仰头看着槐树叶,绿油油得?亮极,大?跨步朝外去丢下句不回来?的话?。
街头正走过对?小?夫妻,搀扶拉着牛车互相埋怨道,
“说过今儿我走来?便可?,你偏来?寻我。”
“还不是怕你出事!”
“做个?买卖而已……”
“行了,回去给你烧肉吃,瞧你这脸耷拉的。”
两人逐渐走远,清然方收回视线,沉默看眼脚边的井。复忿忿暗骂,“人人都能夫妻一体互相扶持,偏到这闹出甚么笑话?!”
骂完两句他?悻悻拽着缰绳往香山赶。
晚间的香山天滑路黑,清然便使出好?大?番功夫才在圆日落山前来?到白芍的住处。
屋内绣着小?棉被的白芍不解转头,“有事?”
“嗯,如今府中?下人一个?指头都能数清,想着姑姑要不要回去搭把手。”
“出大?事了?”
听到白芍的追问,清然面上燥热,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含糊其词,“这事全赖家主的心思,他?太犟……”
见称呼都变,白芍还有何不明白,搁下东西利落收拾着简单的行囊,“我去后?头祭拜下小?小?姐便走。”
“我一块罢,叫她在天之灵保佑保佑她爹娘顺遂。”
清然嘟囔句,顺手将竹篮跨住,随白芍一道往寂静的一处小?山头上走。
墓碑做的虽是隐蔽,该有的东西却也不少。白芍毕恭毕敬将手中?纸钱添进火盆。清然拜完一遭,目光悠悠拨去碑前杂草,“若小?小?姐还在就好?了,那家——”
兀的,清然眉头紧锁,狐疑看向陷入土里的那截碑,“此处有天盖遮着,不常进雨,土也会松塌么?”
“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