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不论离用何种态度对待苏诫,他都只以宿屿的身份看待他。
不过,在相关云渡的事情,他还是会做一做苏诫,与其过招的。
于是,接下来苏诫便眼光温柔地看着云渡,爱悦中带着讥嘲,“一家人?他与你若都能算一家人,那我们算什么?”
“三生注定?”
“十世天缘?”
“以我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深情相许的情感路程来看,我觉得三生的姻缘都促不成今世的情分,所以,我们一定历经十世的天缘。”
“我看,是百世积攒的孽缘!”
云渡挺平和的心态,听他一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苏诫吃吃一笑:“既是百世有缘人,那我理应向你亡亲告慰一下要照顾好你之事。乖乖在这儿等着别动,我去买些黄钱来,一起烧给世叔、世婶,还有……等着啊。”
听起来像是为了拉近距离的一番行为,在提及未说出的某一人物的瞬间,他的眼神、表情、语气突然变得凝重。
云渡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他立马转身朝离所去的方向而去。
步履看着稳健,实则带着丝不明显的慌忙,好像他即时的离开是为了避免某种疏失发生。
云渡黛眉蹙着,怀着几许迷惑,几许蔑视目送他俊逸的背影隐入人潮。
两刻时后。
离与苏诫消失的方向人潮自动往两边退散开来,从中缓缓移动出两大摞的焚用的黄钱。
那两摞黄钱垒得比人还高,旁边歪着一前一后歪着两颗美男子的脑袋。
抱着走在前面的是身材高大些,腿更长些的苏诫。
跟在后面的则是清俊冷肃的少年王爷。
看见他们,云渡眉头一皱,诧异表情与街上往来行人如出一辙。
两人至跟前,云渡疑惑问:“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买如此多黄钱?”
离瞥了苏诫一眼,显得无语:“多烧一些,才显诚意。”
云渡道:“祭祀亡魂,心意到了就行,没必要买这么多的。”
苏诫剑眉一垂,聚敛星辰的明眸霍然失光,神色哀伤:“心中想祭奠的人有些多。”
闻言,离刷地侧眸看他,感觉不可思议。
方才在香烛铺,是苏诫说烧的越多,越显得有诚意,因此他还吩咐随从预备将那家香烛铺的黄钱搬空,不给苏诫购买的机会,让他另寻一家去。
然后苏诫又说,再多的诚意也要亲手奉上,不得假手,受祭者才能接收得到。
于是他这才没让随从帮忙,自己抱着高高一摞黄钱回来。
可是这老男人现在突然说什么……
因为想祭的人多,才买如此多的?!
想着他不知他们彧国那边的风俗,故意戏耍他呵!
云渡不知他们背地里的较量,只听了苏诫沉重黯然的话语,忽然一下她就坠入了他语意背后那片且虚且实的深渊。
曾经他泪目相诉的感受,及她看见的他的艰难好没道理地一幕幕涌现眼前。
在今夜这个氛围特殊的节日,她不知怎么,突然好心疼他。
“多少都是心意。我会跟故亲说,你很热情。”
云渡对离笑笑。
幽冷的脸从苏诫身上收回,看向云渡时,满目悦然。
“让他们保佑我的朋友离遇得良人,美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