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郁垒紧紧抓住白珞的手,丝毫不肯放松。白珞只能任由郁垒将自己的手握在掌心。
郁垒睡梦中也不安稳,似乎在做着噩梦。白珞俯下身,抚平郁垒紧皱的眉头。郁垒不知梦到了什么,手臂一紧将白珞拉入了怀中。
他的呼吸沉沉的,带着酒气擦过白珞的耳际。那酒气让白珞也昏沉了起来,她蜷在郁垒的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次日郁垒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的手臂压得他喘过气来。他侧过头便对上了白珞微闭的双眸。她长长的睫羽如同柔软的羽毛横在他面前。
郁垒轻轻将白珞的手臂给放到了一边去。他揉了揉仍然有些疼痛的额头,轻轻走下了床去。
白珞感觉身旁忽然一空,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她见郁垒就要走出房门赶紧拦住郁垒“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躲着,我就一把火把你这王府给烧了!”
白珞那神情气势汹汹,可头上那一撮胡乱翘起的头却让她气势全无。甚至……还有点可爱。
郁垒……
他哑着嗓子开口“有醒酒汤吗?”
白珞瞧见他神情有些颓丧,嘴上虽然说着活该,但还是出去喊阿兰弄了碗醒酒汤来。
她将事情交给阿兰去办后,又回到床边盯着郁垒。
说实话,郁垒现在不太想见到白珞,因为他知道,白珞是兴师问罪来了。
白珞沉默地看着郁垒,郁垒也沉默地看着他。二人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于是,白珞先开口了。
白珞一把按住郁垒的肩膀,狠狠地咬上他的嘴唇。温热的唇畔相缠,白珞的贝齿在郁垒唇上留下一道血痕。她绀碧色的瞳孔闪着光,似乎藏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也似乎因为郁垒昨日的难过而有些疯魔。
唇畔的痛还没抵达郁垒心底,震惊就先席卷了郁垒全身。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白珞,声音格外暗哑“你在做什么?”
白珞的声音难得地含了一丝难过“郁垒,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变成了谁,我都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最亲的人,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最亲的人?
郁垒心里划过一丝清甜。可当他回味过来的时候又多了一丝疑惑“无论我变成了谁?是什么意思?”
白珞微微蹙眉,这句话却不知应当从何解释起。他是郁垒也好,是宗烨也罢,就算是镇南王在白珞心里也是那个立于暗红煞气中的黑衣少年,是那个在天印之中以命解开魔界结界的人,是那个在天裂之中手抚九幽冼月操纵万鬼救人于水火的人。
他是正也好,是邪也罢,都是她一生挚爱。
而她的一生,长得没有尽头。
白珞避开郁垒的轻声道“郁垒,你和宗烨我都会救。”
郁垒一把拽住白珞“白燃犀,你若是不喜欢我,便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郁垒咬牙看着白珞,仿佛要从白珞脸上看到他想要的答案。
只有在白珞面前,才会让他忘了南昭,忘了自己的使命。
郁垒的期盼,郁垒的小心翼翼都落到了白珞的眼底。
白珞轻轻一笑向前俯了俯身,在郁垒的唇角留下缠绵辗转的一吻。
白珞轻声道“现在,你能好好听我说接下来的话了吗?”
阿兰站在门外,他看了眼手中的醒酒汤,纠结了一下,要不还是等王爷和王妃谈完事情他再进去吧。
唇畔的余温尚未散去,郁垒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珞。
难道这就是她的回答?
可是为什么?宗烨能为白珞舍去性命,而自己却将她当做棋子。她的吻能信吗?
白珞温言道“王爷,等宗烨醒后,你便去同他好好解释一番,我相信宗烨会理解的。若要让南昭脱离大楚的钳制,只有你们兄弟二人心意相同才行。欺瞒与利用成不了任何事。”
此番话一出白珞也深感无力。在这里她能做到的似乎只有这么多,护住宗烨,劝说郁垒。可是一切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因为她看着郁垒眼中的光一点点的又淡了下去。
郁垒冷冷一笑“王妃果然是关心宗烨。”
他回过头目光又凌厉起来“还是说,你关心的是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