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却拦住了他。
他的手绕到夏目的后颈,带着他把他带向自己,五指顺着他的皮肤摩挲着向上没入浅棕色的头,不像往常克制,吞噬着少年充裕的灵力来平息不愉快的心情。
夏目贵志只觉得身体忽然软无力,中也的手也不像往日温暖,根传来的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他脊椎一路过电般打了个寒颤,踉跄着跌在中原中也身上,手微微撑住他的肩膀,声音骤然变得虚弱,带着些微的喘。。息:“突然之间……怎么了……”
“难道还是受伤了吗?”
他半趴在中原中也的肩头,被他的和服揽在怀里,抬起浅棕色的温柔眼眸,关切地与蓝眸对上视线。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视线平淡地转向名取周一:“这样的阴阳师还伤不到我。”
“诶?阴阳师……?”
名取周一觉得自己好像被迁怒了,眼前这个恐怖的大妖目光平静,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会随时被取走小命,不得不开口:“我是一名除妖师,阴阳师已经是祖辈几百年前的名号了。”
他的回答让夏目贵志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身体紧张起来:“您……除妖师先生,您也能看到妖怪吗?”
“当然,你也是吧?”
名取周一也有些惊讶。
事到如今他当然能意识到这名少年与中原中也的关系很好,甚至能影响这只妖怪的行为。
但名取周一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果不是隐居从不现身的除妖师家族弟子,那这名少年就纯粹是一个妖力强盛且没有归属的人类?
他正想着,一股冰冷的妖力就逼到眼前,眼前的妖怪眼眸清得见底,仿佛感受到名取周一正在思考某些对于他或者他怀中的少年不利的东西。
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直觉……
名取周一苦笑着自己站直,看着被妖怪极具占有性笼罩住的少年。
少年被扯住根,被迫微微仰起头,看起来像是某种被献祭的小孩,还虔诚地望着那只赭蓝眼、慵懒而靡丽的妖怪。
少年有着纤细的脖颈和能被妖怪随意撕破的皮肤,明明被妖怪以一种极为强硬而狎昵的方式用指腹抚摸过侧脸、耳后与喉咙,游走之处泛起暧昧的红晕,却毫无警戒心可言,仿佛很信任地把生命托付给了这只夺走他的灵力、玩弄着他的妖怪。
如果不是他们的灵力纯粹,名取周一简直都要以为少年是什么邪恶捉妖人豢养着、用来取悦妖怪的祭品了。
但不论如何,名取周一觉得少年对这深不可测的妖怪的信任之心绝不可取。
妖怪是可恨的存在,不管伪装得多好,迟早有一天也会打破伪装,对少年露出獠牙,让这少年露出惊恐破碎的神情,然后愉快地享用这顿美餐吧。
名取周一头脑风暴之际,夏目贵志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过去他对很多人说过妖怪的事情,结局都是被畏惧、嘲笑、当成谎言,这次难得有机会能与别人诉说妖怪的事情,他却因为这些经验而心生退缩。
他在中原中也的和服里转过身。
中原中也很喜欢和夏目贵志凑得很近,把他抱在怀里爬去屋顶晒太阳,或者揪他的脸颊把玩他的头,再或者与他十指相扣把下巴垫在他的脑袋上,都是常有的事情。
中原中也从来只考虑自己开心,不考虑当事人意见,夏目贵志也习惯成自然,完全没有察觉这在名取周一眼中多么怪异,搭配妖怪那与生俱来的旖。旎气质,让人觉得某方马上就会被亲吻亵。玩直到沉沦失神。
夏目看着名取周一。
中也站得很近,这让夏目贵志想起过去中也总是站在他身旁驱赶那些缠人的妖怪,只要中也在的话,想要欺负他的同学们也会自动退散。
他都知道的……只要中也在,就可以拥有勇气。
夏目贵志的手垂下来,抓住了中原中也的手。
中原中也轻哼了一声,随便这个令人烦恼的人类幼崽动来动去。
“没错,我从很小就能看到妖怪。”
夏目紧张地笑了笑,“大家都觉得这样很奇怪,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这么聊起。”
名取周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瞥了眼他身后如同守护神一般不动如山的中原中也:“你真是一个神奇的少年呢。我叫名取周一,是名除妖师,可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夏目。”
他仿佛第一次同别人自我介绍一样,中原中也不满地攥紧他的手指,夏目贵志却误以为对方在给自己鼓劲,认真地念出来,“我叫夏目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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