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还收着说的呢。亲嘴算什么?
“好啊,谁给你看的?”
“没谁。”
“自己找的?”
“……晚安哥。”
“安什么安?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给我把心思放学习上。”
“知道了。”
“你知道屁。”
石晏从被子下模模糊糊哼了声,似是不大服气。
“还哼哼,以后再敢用凉水浇自己我就给门锁换了,叫你一辈子进不来。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
“听没听见?”
“听见。”
那之后石晏再也没逃过课,像麻痹自己一般,也似乎是为了交出一份答卷。他全身心地扑到学习上。
所有的课间他都伏在桌上,于四周趴睡一片的轻微鼾声里刷题。
很快他就状态差到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询问:“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吗?劳逸结合,要学,也要给自己稍微休息一下。”
石晏笑说知道,回教室后依旧掏试卷出来写,笔在草稿纸上一刻不停地列公式,强制性带动大脑逃避心头日渐强烈的恐惧。
成年那天后,石晏似乎生出了底气。他开始想要留下点什么。
某天护工出门买菜,他当真尝试着去亲吻哥的脸颊。
这是他小时候也没做过的事。他惶恐,魏闻秋也是。
这时魏闻秋的四肢已很难行动,现在的活动地点除了床就是轮椅,此刻甚至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
魏闻秋先是剧烈地抗拒,用尽全力摇头躲避,瞪着眼怒吼:“你昏头了?!看清楚我是谁!”
石晏半跪在轮椅前,双臂箍住人,俯身凑上去将软软的嘴唇贴着哥的胡茬左右磨。
“没昏头,”
因为紧张,他像只穷途末路的兽,执拗又不安:“我知道你是谁……”
即使生着病,魏闻秋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病气味,只有干干净净的洗衣液清香。
从基本无法自理后,魏闻秋终于放下坚持,请了护工来家里。护工平时白天来,晚上帮助他洗澡入睡后再离开。
石晏每天需要上学,晚自习将近十二点才能回,回来后就伏在阳台的小饭桌上,在魏闻秋的旁边刷一张又一张的卷子。
他实在没法时时刻刻陪伴在魏闻秋身边。后期护工与他们同吃同住,照顾魏闻秋的日常起居。
其实即使石晏在家,魏闻秋也从不让他帮自己做这些琐事。这是他最后的坚持,像当初执意要洗完的脏碗。
石晏不强求,只是心疼。
他迎着怒斥去追那张左右摆动的脸,眼睛紧闭睫毛颤动,不断亲吻鬓角,磨到他嘴唇麻。
雪花电视,也是水煮肉片上那满满一层的花椒。他分不清压在唇下的究竟是硬根还是胡茬。无所谓了。
“石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