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管碰到哪里,他都只感到冰冷,连伤口都麻木没太多痛觉。
黎子霄挨了一顿鞭子,衣服上有多少道血痕,背上就有多少道伤痕。伤口处的血沾在衣服上,若直接去脱,会把伤口的结痂扯破,甚至严重的会扯下肉来。
尽管修行者的伤,好得比普通人快,还是会疼的。
秦神白轻轻剪开对方背后的衣服,露出背上伤口。
“嘶!”
黎子霄吸了口凉气。
“弄疼你了?”
秦神白停下手,他的动作已经很轻。
黎子霄摇了摇头,“秦大哥,我只是被凉了一下。”
他侧过脸去打量秦神白,对方专注的神情,格外吸引人。看得久了,黎子霄都快忘了,对方是在为他处理伤势。
黎子霄收回视线,脸上微微烫道:“若不是秦大哥,今日不知该如何收场。只是我欠你太多恩情,让你卷入了我的因果中。”
他不想被押去万罪堂,也不想被关进天心峰的水牢。只是在这座无涯峰上,享受着秦神白的照顾,让他同样感到心中不安。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今,我只是助你一人,又能沾染多少因果呢?”
秦神白嘴角轻扯道。
“这真不像修心者会说的话。”
黎子霄苦笑道。
“我却想说给你听。”
秦神白薄凉的声音,缱绻到让黎子霄遐想。
秦神白对他太好了,对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除了“自己的妹妹”
,似乎没什么能与之匹配。可就算是那个“妹妹”
,也是虚无缥缈的。对方从他身上,什么都得不到。
黎子霄这一刹那,竟产生了愧疚。
“以后,你就在无涯峰住下。”
秦神白道。
听见秦神白这么说,黎子霄连忙撑起身子,又被对方按回厚厚的毛皮里。
“我是焚心真人的弟子,师父他已经出关了。”
没道理人在昭天宗,却不回天心峰,不去师父身边尽孝。
“他护不了你。”
秦神白冷然启唇。
这句话让黎子霄,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于是垂头丧气,狼狈了,人也清醒了。
“秦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尽管他从大师姐那儿,听了一些关于对方身份的传闻,但大多是连猜带蒙的推测,他想要听对方真正告诉他。
秦神白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黎子霄的背。绕开了伤处,继续为其清理血迹。
他不疾不徐开口道:“昭天宗前宗主,是我的养父。”
“啊!现任宗主是前宗主的独子,那你岂不是与靳宗主……”
“是兄弟。”
秦神白按下对方的背,免得黎子霄乱动,“我曾为昭天宗出过力,所以你尽管放心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