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道:&1dquo;上午姑娘热得烫人,药也喂不进去,是殿下亲自一口一口喂的您,姑娘可要好好地谢谢殿下。”
她这样一说,顾瑟忽然就有了些印象。
昏睡中浑浑噩噩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以为是她做了梦,梦见上阳宫含光殿的长日,她从病中醒来,看到床边夙延川沉默而笃定的侧影。
她忽然沉默了。
闻藤以为她还不舒服,忙道:&1dquo;姑娘才刚醒呢,不如仍旧闭着眼歇息一会,也别叫风再吹着了。”
堂屋外的夙延川停下了脚步。
李炎不明所以地轻声问道:&1dquo;殿下不进去吗?”
夙延川敛眉。
小姑娘醒了。
这个时候他再贸然地闯进屋去,就显得太过失礼了。
她长大了!
从初见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他想起小姑娘软软的一团偎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从前那些娇娇的千金小姐们,平地打着磕绊往他怀里摔的时候,他只觉得不耐,心里平淡得像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可是抱着顾瑟的时候,女孩子纤秾合度的身姿,那么娇小,那么柔软,又那么轻盈&he11ip;&he11ip;
让他舍不得放开手。
顾九识冷淡又坚定的神色浮在他眼前。
顾瑟明年就要及笄了。
他不是顾家想要的佳婿。
再过一、两年,她就会嫁给一个少年郎君,为另一个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he11ip;&he11ip;
屋子里传来顾瑟温柔的声音:&1dquo;父亲出门去了吗?这个时辰了,殿下午间有没有用过膳?”
夙延川心中刀绞一般。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催促着,蛊惑他现在就进屋去,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心里的姑娘,这个永远温柔专注地看着他的女孩儿,只要他开口,她一定不会拒绝他——
他转身就走。
从四、五岁就开始每天扎一个时辰马步的脚下,在这一刻甚至有些踉跄。
太子来过又忽然离去,屋子里的人一无所觉。
闻藤笑吟吟地道:&1dquo;好叫姑娘得知,如今老府尹杜大人告病,府衙的事务都是咱们家老爷独领,头一件事就是大力灭蝗,听说齐先生已经带着州学里的书生到各县去,人人都说老爷宅心仁厚,又有担当&he11ip;&he11ip;”
她就盈盈地向顾瑟屈膝:&1dquo;恭喜姑娘,想来咱们老爷这一回是大大的有功,就是不能回京,只怕也要右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