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夷则不语,转而从桌上拿起带来的茶水和点心。
“随便用一点,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这正合冉念烟的心意,她接过茶杯,却见徐夷则的右腕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渍。
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她忽然脸红了,幸而此处灯火昏暗。
“你的手……要不要紧?”
她漱了漱口,用帕子擦干嘴角后轻声道。
徐夷则抬手看了看,道:“这个?不算什么。”
冉念烟却一把扯回,道:“还是包扎一下——我可不想欠你什么人情,日后出了什么问题才来找我算账。”
正说着,他的袖口在挣脱时上滑,露出了深重的咬痕,可在咬痕之下,是更不堪入目的斑驳旧伤,满目疮痍。
“这是……”
她愣住了,他手腕上的方寸皮肤,竟似被撕裂后重新愈合的,似刀伤,又似火烧,全是她不曾见过的伤痕。
“这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徐夷则道。
冉念烟道:“在战场上?”
徐夷则道:“你以为我是那么柔弱的人,会在战场上受这么重的伤?是我小时候在塞外遇到狼群留下的。”
冉念烟记起,他的母亲是突厥人。
“你小时……是不是和伊茨可敦的族人一起生活过。”
冉念烟试探道,说着,便想起伊茨可敦屡次提起裴卓,莫非……
徐夷则道:“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还问什么,或者说你想知道更多?可以,但也是有代价的。”
冉念烟顿时没了问下去的兴趣,捂住耳朵连声道:“那你别说了。可是……我被关在这里,我娘会担心吧。”
徐夷则道:“放心,我爹和他们解释了,说是在嘉德郡主那里。”
冉念烟笑道:“你还把他当做父亲?”
徐夷则道:“他永远是我父亲,血缘并不能改变什么。”
冉念烟忽然感到一丝寂寥——比起徐夷则和徐衡,自己和父亲虽是血亲,却始终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次薛自芳死在徐家,又不知会有怎样的风波余绪……
···
嘉德郡主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当徐衡在自己面前郑重请求时,她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
“你把他们二人藏到哪里去了。”
她冷笑道。
徐衡也无奈道:“我并不是禽兽,都是有原因的。”
他迁就的口吻又让嘉德郡主回想起青梅竹马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