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樓蘭剛才的恭敬又全沒了:「你又犯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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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出自《孟子·告子下》。
第15章多餘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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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沒將這事兒全繫於他一個人身上,但是她格外關照過,讓他留心趙婆婆,他卻能如此不上心,沈蕪怎麼會給他好臉色看。
宋樓蘭知她是真生氣了,忙說道:「我逗你的,早就叫下童忙完了趙來的傷去看著的,要是有事下童會來報的。」
沈蕪卻不再信他,一定要自己親眼去看一看。
趙婆婆與她住得最近,平日她在家有個什麼動靜,趙婆婆都知道。今日是她頭一日去陳記上工,按照趙婆婆的性格一定會來找她關心幾句,但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她卻一直沒有露臉,怎麼叫人不擔心。
趙婆婆的家在沈蕪院子的北邊,她家院子扎得不大,本有三間大房,自她丈夫和兒子相繼過世以後,房屋疏於打理修繕倒了兩間,唯有最南邊的一間還尚在,也看得出來是趙婆婆平時居住的,這間房與沈蕪的房子靠得近,牆與牆之間,是她堆放柴堆的地方,雨下這般大,柴堆上卻沒有壓油布,已是傍晚,黢黑的煙囪也沒有炊煙,廚房更沒有熱氣和粥飯的香味。
冷火冷灶,沈蕪憂心更重,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村子裡的人屋子從不上鎖,一是大家都一樣窮沒什麼財務,二是因為窮,木門歲月一長就容易鬆動腐爛,關不住,鎖了等於沒鎖,不如不費那個功夫了。
如此,養一條狗更可靠,而正好她們兩家靠得近,大黃一狗看兩家門。
「婆婆。」沈蕪在門口高聲喊了一句,「我進來了。」
屋內沒人答應,老人家年歲大了,若是獨處時暈厥也不是沒可能,她趕忙推開門,環顧四下,屋子不大,陳設也少,一眼就能看完,趙婆婆確實不在。
她臉上一片肅殺之色,問宋樓蘭:「你不是說宋下童一直在這裡看著嗎?他人想必又去給趙來換藥了,所以趙婆婆去哪兒了?」
宋樓蘭摸出一個銀質口哨吹響,趙來家離趙婆婆家本就不遠,宋下童很快就來了。
「我離開是晌午,離開前跟我家掌柜說過,趙來今日能下床,我要幫他洗澡。」
沈蕪又問宋樓蘭:「那人呢?」
宋樓蘭:「我哪兒知道,我一直在門口等你。」
沈蕪:「宋掌柜真會體貼人,你不要忘了你跟我說的事。」
聽她這譏諷的口氣,在門口等她怕她淋到雨還有錯了,看在陳記帳本的份兒上,他大度地不予計較。
宋樓蘭見她走,他也走:「你去哪兒?」
沈蕪:「我去問斷眉的,你和趙興去村里問。」
安排的明明白白,宋樓蘭也慌張起來,他不是做事不靠譜的人,但他確實鬆懈了。他是知道因大旱各地都有「抓豬崽」的事,民不告官不究,所以他從未親身經歷或親眼見過,在他心裡這就是個恐怖故事,不會以為自己身邊的人也會成為恐怖故事裡的一個。
何況今日下雨,多少緩解了一些旱情,也沒有「抓豬崽」的必要啊。
不過沒找到趙婆婆之前,他也知道這些都是站不住腳的藉口。
沈蕪不管他在想些什麼,很快找到斷眉。
斷眉也說的很清楚:「沒人出去過,進來的倒是有。」
沈蕪追問:「什麼人?」
斷眉的說:「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說是住在村尾趙婆的外甥媳婦,特意來看她。」
沈蕪明白,定然是在魯鎮賣花的事已經傳到了別的村,她在這世上無牽無掛,就是拋棄她的爹娘得知了這事兒,也只會以為別人看錯了,誰會相信養了十幾年的傻女兒,他們剛走半年傻病就好了,貿然找過來,還有可能多添雙筷子,不划算。
但趙婆婆不一樣,她原本是有娘家的,是有親朋的,她在這世上有根。
一時間全村的人都知道趙婆婆不見了,趙老漢趕緊組織人去村裡的池塘、河流、山坡、陡崖找。
其實這些水塘早變乾溝溝了,下了半日雨就算有水,也就是個小水窪,而且這點雨對幹了三年的荊州來說,也不會造成泥流滑山,只是圖個安心罷了。
沈蕪問趙興:「村裡有出去的小路嗎?」
趙興畏懼地盯了一眼斷眉,其餘村民也欲言又止。
「那你剛路過趙婆婆家,為什麼不說?」宋樓蘭正將斷眉懟在一邊,沒好氣地質問他,「這麼重要的事你還想隱瞞,你是不是故意的?」
斷眉此時倒坦蕩起來:「對啊。」
宋樓蘭咬牙切齒,一拳揮過去:「你找打!」
眼見打起來了,濺得泥水亂飛,沈蕪和村民都跑遠了一點,沒人想過要拉架,私心想宋樓蘭多打他幾下。
沈蕪了悟,錢管事定然沒有跟村民說出具體的事由,所以村民以為斷眉沒按好心,就是來故意為難他們的,是以不敢將村裡的小路指出來讓斷眉知道,將那處也堵了。
沈蕪對他們解釋道:「今日錢管事又來找我了,是我請他的五個夥計在這裡看守村子的,為的就是防止外人進村。」
乍一聽跟聘狼看羊圈沒兩樣,細一想,錢管事怕陳記,又頗有點道理。
村民也不全是傻子,昨日看到錢管事那點頭哈腰的樣子,對方不過是個陳記的管事媽媽,就把他嚇成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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