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反应过来要出手时已经晚了。
不知何时醒来的南施遥卸下了她腰侧的利剑。
手中没有了剑,孟鹤北立刻敏锐地反击脱身,逃到了他处。
即使赵景程反应再快,空手擒住孟鹤北的距离和时机都已错过…
她眼中戾气非常,当时只顾着防备孟鹤北,却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了心思不纯的南施遥与深受重伤的惜刃。
没有了孟鹤北作为把柄,三人自然被暗中观察的客栈下人绑住丢进了地下室里。
孟鹤北又拿回了自己的那把剑,将剑拔出,能看见剑刃泛着雪白的莹光。
孟鹤南施在地下室内颇为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剑,接着剑锋下移,抬起了赵景程的脸,语气揶揄:“看来下平常对这位佳人还是苛待了些,不然这位佳人为何不惜破坏跟你上马回府的机会,也要回到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
被嘲讽的过程中,赵景程一言不,将她置于下风的南施遥在一旁装起睡来。
“下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使唤我时,言语甚是犀利呐。”
孟鹤北终于不受压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羞辱的机会,嘴巴一张,叽里咕噜滚出许多难听话来。
赵景程心中勉强能保持平稳,只是脸上的阴沉之色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臭得要命。
她不想与此人多费口舌,虽然现在头脑异常愤怒,但只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毕竟她得让自己安安稳稳的去到霖颐,见到薛羡柳。
这人现在不杀她,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赵景程咬牙想道。
估计已经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孟鹤北依旧止不住的对她进行言语挑衅。
可能初见时她就完全压制住了孟鹤北,没能让这人挥自己的本性。现在她受制于孟鹤北,才得以现此人的得寸进尺。
最后,一个伙计连续叫了孟鹤北三次,骂到兴头上的孟鹤北才磨磨蹭蹭的离开。
孟鹤北走后,地牢里再听不见一丝人声。
期间三人沉默无言,南施遥想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但赵景程的态度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于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只好任由气氛继续沉默下去。
“南公子,你这是为何呢?”
惜刃先开口了。
惜刃不解,他不明白南施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自己陷入险境,现在这个处境,不知道要磨多长时间才能去到霖颐。
南施遥望着惜刃,面色坦然:“自然嘛,是有我的理由。”
随后身子离赵景程近了些,感知到她的情绪,南施遥的没有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而是语气真诚地说道:“事出有因,我只能先用这个方法将你留下,明后两天就能出去。”
赵景程侧了侧身子将自己跟南施遥的距离挪远了些,顺便把被绑紧的手腕露了出来,冷冷道:“如果不是这绳,你现在不会活着跟我说话。”
南施遥自然是不会后悔自己的任何想法,不过现在也不是与赵景程交流的时机,他便靠在墙边,闭口不言。
平日里吵吵闹闹的人一言不时,身影竟会让看的人觉得有些落寞。
赵景程看了南施遥一眼,别过头说道:“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
南施遥耳朵灵敏的听到了这句话,眼中顿时又充满了神采,向她身边又移了一点点,“那6小姐定会平心静气的好好听完吧?”
“别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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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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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南施遥性格就是如此,一开口就有说不完的话。
但赵景程并没有想打断南施遥的想法,兴许是刚好无所事事,她便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听了下来。
南施遥看着她,神情恳切,全然没有了平日说话时的落拓不羁。
“6小姐想必还记得来良储时,我等坐马车行驶的那条官道吧。
那是城里百姓唯一能出良储的路。
与那名御者所言别无二致,百姓要出城,一般会租借马车出城。
但城中官员给郡内的百姓设置了高额的出城费用,每过一个州县,守城的士兵便会向没有出城令的普通百姓收取三十两银子。
出城费用高达三十两,寻常百姓根本出不起这个钱,只能被迫困于良储,为达官贵人们做事乞粮。
同时良储衣食住行各类费用奇高,百姓不管如何努力挣钱,只堪维持温饱,永远都赚不到出良储郡的费用。”
南施遥对上赵景程的眼睛,继续说道:“因此良储多了一条秘而不宣的守则。
以减轻百姓生存压力为由,良储内百姓生下的孩子都归官员所有。官员们将男人和女人集中管理。女人为那些官员卖命换口饭吃,男人则被送到各种勾栏场所,为郡外来的官员富商提供服务,或以低廉的价格贩出人口牟利。
这样的情况下,百姓几乎都被困在良储郡内,即使有百姓变卖了所有家产和祖上留下的传家宝坐上马车出了城,大部分也都是抛尸荒野的下场。”
赵景程默默听着,对南施遥所说的话不做评价。
“我们所在的这个客栈是属于这类地下交易场的一环,人口的买卖就在许多这样的客栈进行交易。
而城内这样的客栈赌场数不胜数,不仅强抢良家送入象姑馆,还能在其中看到四五岁的孩童,为了赚钱,她们连人命都可以买卖,良储已经成了这些人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