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家都是边吃边听的,我吃得狼狈,可文瑾却是吃得相当优雅,举手投足就像是戏文里的那些世家公子一样,甚至更要出色,且还面带微笑地望着方青郞,嘴角一点油滴都不曾有。
我给文瑾倒了杯茶,道:“你吃了这么多菜,不渴么?我给你倒杯信阳毛尖吧。”
“多谢晚晚姐姐。”
他喝了口,眉头轻轻地蹙了下。
我的眼睛闪了闪,“这儿的信阳毛尖是极好的,阿瑾弟弟你觉得与京城相比如何?”
“自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话音一落,文瑾的表情就有些懊恼。
我含了笑意,“原来阿瑾弟弟是京城人氏。”
文瑾面有恼怒之色。
“晚晚姐姐想问直说便是,哪需如此套话?”
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没试探之意。方才见你用饭时姿态非寻常人可以相比,遂有了随口一问。未料阿瑾弟弟当真是京城人氏。”
文瑾撇嘴,“晚晚姐姐巧舌如簧,我不与你争执。”
他又道:“我的确京城人氏,也的确是出来历练的,家父在京中略有几分地位,不过也不是什么值得拿来说的事。”
我估摸着阿瑾弟弟的阿爹在京中怕是位高权重的那种,我笑道:“好了,方才是我的不对,在这儿以茶代酒同你致歉。”
我举杯仰头一喝,放下茶杯时,笑意盈盈地同文瑾道:“可还恼着?”
其实此刻我动机颇是不纯。
我想起苏锦阳是站在汾亲王那边的,想来苏家早已和朝廷有了瓜葛。我向来不知朝廷事,朝廷和江湖这些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若当真朝廷要干涉江湖之事,即便整个江湖倾尽全力也是拼不过朝廷的。
苏锦阳先寻了汾亲王当靠山,我现下与文瑾交好,想来以后还是有些好处的。
“不恼了不恼了,阿瑾才不舍得恼晚晚姐姐。”
却在此时,方才我观察的那两桌不知是何方神圣的人物忽然同锦门的人吵了起来,看起来吵得有些激烈,也就差动手动脚了。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的。
我打听了一会才晓得原是锦门的人经过那两桌时,裙摆不小心被踩了下,接下来就有了现在的争吵。
锦门弟子气势汹汹,三个女人三张嘴,同时讲话时像是有上千只鸭子在呀呀呀地叫着。那两桌的人大多数是男子,只有两个女子,她们也不甘示弱,张嘴就吵得轰轰烈烈。
周围的人不停地猜测那两桌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有在猜最后会是谁吵赢。
约摸有一刻钟,二楼雅间的门倏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