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庄嬷嬷就到了文抒那里,文抒正在梳头,庄嬷嬷就问二爷起了没有,小丫头吉祥奇道:“二爷昨晚没在这里啊?”
庄嬷嬷疑惑道:“昨晚吃晚饭时二爷不是说要来看小少爷的吗?”
小吉祥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爷没来是肯定的。”
庄嬷嬷咳道:“老夫人一大早就要找二位爷呢,三爷已不见了人影,这老二又去哪了?我空着手怎么回去交差啊?”
一旁的一个婆子笑道:“您老别急,我才刚回来的时候,看见二爷从祠堂里出来,听那里的人说他在里面坐了一晚上,现在只怕是去老夫人那里了。”
文抒在里面听见了,就走出来细问,庄嬷嬷在一旁叹道:“只怕又想起老爷了,这孩子心里总也放不下一些事。”
文抒接道:“大约是为了殷姑娘,他每隔些日子总会去陪她说说话。”
庄嬷嬷摆摆手道:“罢了,这些事提起来总叫人心酸;我还是找三爷去吧。”
文抒笑道:“嬷嬷走好。”
却说子离一晚上没睡好,清晨天未亮就醒了。他正坐在床上扣衣服,忽想起昨夜走得急,把那条西洋哈巴狗落在了仰桐庐。他不觉就停了手,呆呆坐在床上,寻思要不要过去拿。没由来的心里一阵烦闷,他迅穿好衣服,想着还是去校场练昨天的剑法。婆子看他这么早就起来,就急道:“早饭还没备下呢!”
子离不耐烦,只说:“我不吃了。”
走出去的时候又道:““我大约不回来吃晚饭,告诉老夫人别等我了。”
说完就大步走出门。
他走到垂花门的时候,猛得想起那条狗昨晚好象绑得不太结实,那条麻绳似乎也旧了。思来想去,终究放心不下,只好又走回去。疾步走至仰桐庐,一进门却看见那条狗还在呼呼大睡。子离过去解了绳子,看见琉璃正拿着水壶出来,就问:“你主子呢?”
琉璃道:“一大早就不见了,我浇了水就要去找呢。”
子离只好牵了狗出门,心中疑惑她去了哪。
子离走到迢迢湖的时候,一眼看见络之在前方慢慢地走着,他就拉住了绳子,掉头朝她那里走过去,等走近了,才看见她手里还拿着昨晚的琴。他看她蹲在湖畔,好似要把琴沉下去的样子,就连忙跑过去拦道:“你干什么?”
络之抬眼看他,就轻轻道:“我把琴还给怀凤。”
子离道:“那你还不如拿去给我哥。”
络之低头道:“他说他不要;我想是谁的就该还给谁,这琴终究是怀凤的,我就给她送去。”
她说着手一松,那把琴就“嗵”
一声沉入湖底,湖面上打了几个涟漪,接着就回归平静。子离同她一起看着,二人都默默无语。突然络之道:“她是跳河死的,离她住的地方不远。”
子离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是你们家把她逼死的。”
络之看向他:“你们都知道?我早该猜到的。”
子离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尽全力狠狠地往迢迢湖中扔去,然后喘着气对她说:“你家的那几个婆娘和你老爹真是绝配,什么花样都玩得出来,威逼利诱,栽赃嫁祸;怀凤死的时候只有几岁?生生做了那些人的牺牲品。你说――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络之不说话。子离又道:“你们家的三夫人和六夫人买通一个叫6真的小厮,威逼一个叫明慧的丫头,叫他们俩一起指认怀凤和你大哥私相授受,还拿着一对镯子大叫铁证如山。这还不算,你老爹为防家丑外扬,被你两个姨娘挑唆着要去灭口,幸好我哥找人救了6真,不然连怀凤是怎么死的我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