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的话有些含糊,风月听得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听明白,只是看见老酒鬼神色浮沉,阴晴不定,就感觉其中必有诡秘,便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不由站起身,却还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模样说道:“我听不懂你的鬼话!”
老酒鬼一动不动,只是从嘴角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从低垂的眼皮处露出两点精芒,他微微得意的对风月说道:“你当然听不懂。不过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哈哈哈……”
“哼!”
风月见他一副阴险狡诈嘴脸,甚为不耻,当下脸色一肃,冷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而且你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在他人眼里,你可能是个宅心仁厚的长者。任谁也想不到,你真正的嘴脸是一个偷喝别人洗澡水的变态!”
“风月……”
老酒鬼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好歹也教会了风月些冥想吐纳之功,虽然没有传授他任何攻击类技艺,却也堪称风月修行上的引路人了,而作为半拉师父的身份在风月心中竟是如此卑微,以至屡遭讥讽,而这次的话,尤为尖利,可不正戳中他心中脆弱处了。当下想到当年情绪激动之下豪饮风月洗澡水,实感懊悔。谁想到当年那桩糗事今天竟会成为眼前这个黄口小儿对自己的一番戏谑。不过目前更多的应该是对风月这只“白眼狼”
的恨,在老酒鬼看来,风月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而且更为莽撞无礼,于是气得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因此说出话来更像是裹着一层冰碴子般,冷冽无比。
“你过分了……”
老酒鬼阴沉着的脸极为难看,就像糊了一层马粪似的,暗暗的。
的确,风月说话完全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感受,人家那么大岁数,他完全没有顾及对方尊严,只图一时口快,实属口无遮拦,当然,他说话之初也没有想到自己这番贬鄙之言会深深的刺痛一向喜乐,脸皮贼厚的老酒鬼。
当下风月心中也有了一丝懊悔之意,不过这层悔恨也仅仅只是昙花一现,然后马上变得更为冷酷决绝,挺胸直面老酒鬼,对其说道:“要想得到对方的尊重,你先要管好自己的行为!你若不是那么包藏祸心,龌龊猥琐,我又怎会平白无故嘲讽于你!”
“混蛋!”
老酒鬼耐着性子听风月说完,恨不得一时送他几个电炮,然后附赠一顿大比兜,当下已被气的手足无处安放,头皮炸裂,只见他双臂一振,在他的身后猛的催出一股大力,霎时间扯出一道劲风。这股风不仅将他自身的衣袍扯得剧烈翻滚,还将身后那片厚厚的云层怼得狂卷翻腾,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啪——
忽然一个巨响炸在云端,风月脚下白云瞬时闪过一片绿芒,一股巨力已将风月倒推在十丈开外,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他双臂平伸,双手微垂,如大鹏展翅一般,目视震怒的老酒鬼,急急向后退避,最后竟莫名其妙消失了身形。
风月这次的行动可谓动若灵狐,他在感受到老酒鬼一身戾气后第一时间做出规避反应,脚底就像抹了油似的直接依靠气劲之力将身体送到了相对安全的空域,并借助高的拟态术隐蔽了身形。
“好小子!”
老酒鬼见风月突然凭空消失,极为诧异,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从未见过如此高技艺,简直神出鬼没,匪夷所思。
当下老酒鬼已被风月那古怪的隐身技法深深震撼,竟然一时顾不得满心羞愤之情,一面警惕的查看着四周的风吹云动,一面从心头计议,“这小子从哪里学得了这等高明手段?他又收敛了气息,奶奶的,他到底藏在了哪里?”
老酒鬼有些心虚的在云端挪动身形,如同一道幽灵一般飘来飘去,心想幸好这不是在和对手进行生死决斗,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敌人暗算。
“哎呀不好……”
老酒鬼正小心翼翼的在四周巡察着,忽然感觉脚下传来了一个轻微的震动,他马上神色一凝,因为他十分清楚脚下厚厚的云层之中一定危机重重,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的推出双手,手掌中立刻喷出两股气浪,老酒鬼借助气劲之力迅将身体向后推开,试图以最快的度逃离那片危险莫测的空域,可能由于过度焦急的原因,他用力过猛,枯瘦的身形在双掌间释放的那股巨大推力的作用下几乎是叠成了一个横空的v字形,同时一身白毛汗刷地冒了出来,连腚勾子都是湿的,和水渠一样,哗哗有汗淌下。
他人尚在快后移,只见自己刚刚立足的地方已经渗出一片淡蓝,很快那片泛蓝区域的云便向上一个猛拱,如同火山喷般从厚厚的积云中崩出一轮气蛋,直接射向了天空。
老酒鬼看了看那轮气蛋,只见大如车轮,蛋心内闪烁着一点精白,十分耀眼,可想而知,它所蕴含的威力是十分巨大的。如果当时自己稍有迟疑,只怕已被这轮气蛋轰个正着,如果真的被它打中,那粉身碎骨也是有可能的。